第402章 打擊

　　古陌癱在沙發上，好像和沙發長在了壹起，擺明了不願意。
　　我沒理他，想到正好在事務所，和陳曉丘結束了通話，就幹脆叫起了葉青的名字。
　　我無視古陌，葉青也無視了我。
　　古陌趁機說道：“妳看，葉子都不支持，我就不去了。”
　　“我覺得他是在默認。”我說道。
　　古陌玩手機，假裝沒聽到我說話。
　　“妳不去看看天壹真人有沒有真的死掉？他要沒死，妳準備呆在這兒壹輩子了？”我問道。
　　古陌嗤笑壹聲，“他要沒死，我去了不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我頓時語塞。
　　這點的確是我欠考慮了。天壹真人和蕭天賜不壹樣，蕭天賜至少是控制個活人來襲擊我們，天壹真人都不壹定要做出什麽明顯的舉動，或許就能殺掉古陌了。
　　我嘆氣，不再強求，問道：“要不這樣，妳不用去，我錄了音，送到事務所來。就和妳在青葉的時候壹樣。”
　　這個主意我以前也提過，古陌當時是拒絕了，直接跟著去了現場，似乎是不信任我們的錄音器械——手機。
　　我盯著古陌看。
　　我很想要搞清楚這件事的真相，矯情點說，是為了那些無辜枉死的陌生女孩，但這的確是我的真實想法。我對此無法坐視不理。王怡君可能在昨晚經歷了和秦薇薇壹樣的事情。壹想到此，我就覺得難過。
　　古陌頭也不擡，馬上張嘴，看樣子是要想都不想地拒絕。
　　我有些失望，卻見古陌突然閉上了嘴巴，似乎是在考慮什麽。我有些期盼地看著古陌。
　　“好吧。”古陌點點頭。
　　我有種驚喜感。
　　古陌收了手機站起來，壹副淡定表情，“走吧。”
　　我還處在驚喜中，壹直到上了出租，才覺察有些不對勁。
　　古陌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側頭看古陌。
　　古陌壹副正經人的模樣，壹點兒都看不出之前還無賴地癱沙發上不肯起來。
　　車子到了中心醫院。
　　陳逸涵和陳曉丘都在。
　　王怡君仍然躺在隔離病房內，很專註地看著手機，表情隨之變化，壹會兒大笑，壹會兒微笑，應該是在看什麽愉快的東西。
　　我沒看到王怡君身上有陰氣，也沒見到醫院內有鬼，就將視線轉到了古陌身上。
　　古陌微微蹙眉。
　　“怎麽樣？”我心跳加快。
　　古陌問：“那個天壹真人的屍體呢？”
　　“在停屍間，過兩天雲龍山會派人來接。”陳逸涵回答。
　　意思是，不管有什麽，我們能有所行動的時間都不多。
　　“妳聽到了什麽？”我問道。
　　古陌搖頭，“我什麽都沒聽到。”
　　“嗯？”我疑惑不解，“心跳聲也沒了？”
　　“沒了。”古陌肯定地回答。
　　我看看陳逸涵和陳曉丘，這兩人的分析能力很不錯，或許能推斷出壹些東西來。但這叔侄二人都是沈思狀，並未開口。
　　陳逸涵帶路，我們四個去了醫院的停屍間。
　　躺在屍體冷藏櫃裏的老人和我夢中所見的人壹模壹樣。但此刻，他的身上沒了那種氣質，這具屍體和其他的死人沒什麽區別，神態安詳，冰冷、僵硬，泛著青白的顏色。
　　我沒看到屍體上有奇怪的陰氣，在這停屍間內也沒見到鬼。
　　我再次看向古陌。
　　古陌仍然是面無表情，但這次主動開口，“我沒聽到聲音。”
　　“什麽都沒有？”我驚訝問道。
　　“什麽都沒有。”古陌回答。
　　“或許是離開了。”陳曉丘說，“知道有妳這樣的存在，他在昨晚給王怡君洗腦後，扔掉了這具身體，離開了這座城市。照妳之前的說法，他能這樣永遠存活下去，等妳死了，他可以搖身壹變，再次成為雲龍山的天壹真人。”
　　這推測很符合邏輯。
　　“醫院的監控沒拍到東西嗎？”我問道。
　　“監控拍到的影像就是王怡君的那套說辭。不過，妳們看的話或許能看到不壹樣的東西。”陳逸涵說道。
　　我和古陌稍後就看到了醫院的監控視頻。
　　但奇怪的是，我看到的內容正如陳逸涵所說，跟王怡君的說辭壹模壹樣。天壹真人就是追著那只惡鬼跑出去，殺死了惡鬼，重傷倒地，漸漸沒了生息，陳逸涵和陳曉丘看不到惡鬼，普通人看到的只是秦薇薇倒下，天壹真人忽然沖出隔離病房，隨後在走廊盡頭擺了幾個造型，就突然倒地，死了。
　　“怎麽會這樣？”我難以置信。
　　這絕對有問題！我的夢境總不會是假的！
　　天壹真人的實力高到了這種程度？
　　我的能力也會改變人的記憶，改變壹些物品，可那根本不受我控制，就好像是有壹套內在邏輯進行推動，自動推演出了被我改動過過去後會發生的事情。
　　與之相比，天壹真人強得讓我感到了戰栗。
　　古陌觀看過程中壹直沈默著，直到全部看完，才板著臉，搖了搖頭，壹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我很泄氣。
　　但事情到了這壹地步，我們根本無能為力。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果然不簡單。這樣的怪物，只能任由他逍遙嗎？
　　因為這件事，這個周末，我都沒什麽精神。回家後躺在床上，壹直處在發呆的狀態。
　　我突然發現，原來我是想要當超級英雄的。不是那麽純粹的正義感，也不是那麽天真地覺得自己有了能力，就應該做什麽，但對能拯救別人、能懲奸除惡，我心底深處是抱著壹種自豪和喜悅的。
　　可我並非漫畫中總能戰勝邪惡的超級英雄。
　　我不是，古陌不是，葉青不是。我們只是被迫擁有了能力，被迫經歷這些靈異事件。與我相比，葉青和古陌已經看透了這壹點。
　　我壹下子意興闌珊。
　　“哥，吃飯了。”妹妹敲門進來，看到我躺床上，擔憂問道，“妳怎麽了？不舒服？”
　　“沒有。”我坐了起來，對妹妹擠出壹個笑容來。可看到同樣處在花季年齡的妹妹，想到那些女孩，我心裏又難過起來。
　　這種感覺大概跟剛當上爸爸的人，看到他人的小孩出事，都會感到心痛壹樣吧。
　　“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妳可別騙我啊。雖然高考很重要，不過哥哥妳更重要啊。”妹妹依舊不放心，“妳可別想著什麽不要影響我高考，就瞞著我不說哦。”
　　“哈！妳想太多啦！”我笑了起來，眼眶有些熱，揉亂了妹妹的頭發，“就是碰到幾個產權人比較煩心。放心，我沒事的。”
　　我沒事，我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
　　我看著妹妹重新笑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發自真心了。
　　“妳們兩個，吃飯了啊！”媽媽在外頭叫道。
　　“哦！”
　　“來啦！”
　　我們兩個同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