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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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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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刺殺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2:00

  今晚,鄭侯爺沒宿在小六子的王府裏,而是出來了。
  嗯,
  畢竟現在,他也是在京城有房產的人。
  坐的,是小六子的馬車,趕車的,則是鄭凡的人。
  劍聖坐在馬車裏,閉著眼。
  鄭侯爺雙手貼在小六子平時坐馬車時用的暖手爐上,開口道:
  “感覺如何?”
  烤鴨店裏選國本,可曾見過這般荒唐事?
  劍聖依舊閉著眼,沒說話,只是手掌輕輕拍了拍龍淵的劍鞘。
  更荒唐的事,他都親歷過。
  兒子派人找自己借劍,殺的,是自個兒老子。
  壹瞬間,
  鄭凡明白了,笑了。
  劍聖隨即也笑了。
  鄭侯爺又在馬車下面翻出了壹個鼻煙壺,猶豫了壹下,沒用,而是揣兜裏。
  繼續翻,翻出了壹些熏香,本著不用白不用過期浪費的原則,丟面前的小炭盆裏燒壹燒。
  “所以,在您看來,我大燕的這些個皇子,還是不錯的。”
  至少,沒弒君造反。
  劍聖搖搖頭,道:“主要還是燕國的皇帝,比司徒家老家主,要厲害得太多太多,甚至,根本就沒什麽可比性。”
  司徒家老家主之所以會被司徒雷給做掉,
  原因還是在於當時司徒雷已經近乎控制了大半個政局,同時將自己的兩個哥哥給發配到了雪海關。
  那時候,
  司徒家上下都默認了司徒雷會是下壹代接班人,就連老家主自個兒,也默認了。
  反正都是自己的兒子不是。
  這,大概就是君臣和父子融合在壹起後的這種微妙關系的尷尬所在了。
  當權力被默認交接後,兒子取代父親,本就是壹種必然的結果,大家也早就做好了接受這個結果的準備,所以,過程如何,就不會有太多人會去在意了。
  “是啊,要是讓姬老六和太子換個位,他要是當了這麽久的監國太子,我甚至覺得,陛下能否再從後園回到他的禦書房都難說。”
  “我確實是聽說過大燕的這位六殿下有財神之名,也知道在最早時,他似乎資助過妳,但我並未看出來,妳所說的那種特別。”
  “這就跟妳壹樣,不出來時,在家餵雞養鴨,龍淵拿去墊桌腳。”
  “好,那我就等著看。”
  這時,
  馬車對面又來了壹輛馬車。
  這裏,是燕京內城,也就是達官顯貴居住的地方。
  小六子的親王府,靖南王的王府以及鄭凡的侯爵府,都在這片區域。
  在這裏,有高大上的馬車,很正常,但很少會出現堵路的情況。
  壹來,遠遠的,前面是誰家的馬車,趕車的人或者隨同的小廝早就清楚了,官位高低,輩分高低,爵位高低,紅火高低,該讓就早就讓了。
  就是要頂牛,
  說白了,
  達官顯貴頂牛自有他們頂牛的地方,擱外頭,像演戲耍猴壹樣在黔首面前丟人現眼,失了格調。
  所以,現實裏,那種馬車面對面互不讓路的情況,幾乎不會出現,就是遇到了,大概也就是相熟相知的,特意湊過來打個招呼。
  “誰家的馬車。”鄭凡問趕車的親衛。
  “回侯爺的話,好像是宰相府的馬車。”
  宰相府?
  鄭凡開口道:“我們讓開或者拐道。”
  劍聖有些好奇地看著鄭凡,“這不像是妳的風格。”
  “懶得折騰罷了。”
  “宰相也不像是來找妳麻煩的。”劍聖又道。
  “懶得寒暄了。”
  “敢問,前方可是平西侯爺?”
  因為鄭凡坐的是小六子的馬車,對方這才有此壹問。
  坐在馬車裏的鄭凡開口道;
  “說是王府家眷,不方便。”
  趕車的親衛喊道:
  “這是我家王爺的親眷,不方便見客。”
  “如此,是小人唐突了,在此向王府賠罪。”
  傳話人回去了。
  劍聖越發感興趣了,道:
  “到這個地步了?”
  鄭凡扭過頭,微微掀開簾子,看向那邊錯開後漸行漸遠的宰相府馬車。
  “老哥。”
  “說。”
  “妳能不能感應到,宰相的馬車前後,有多少高手保護?”
  “我可以現在對著那輛馬車出壹劍,然後,妳的答案,就有了。”
  “別介,別介,我就是問問。”
  “呵呵,妳問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我不是壹向膽小怕死麽,就想看看別人是否和我壹樣。”鄭凡解釋道。
  “不是的。”劍聖否定道,“妳在騙我。”
  “哥,妳沒以前好騙了。”
  “這是誇贊還是……挖苦?”
  “哈哈哈。”鄭侯爺笑了起來。
  “妳想殺趙九郎。”
  “沒有,沒有。”
  “妳就是想殺他,妳這人,在不演戲的時候,尤其是在和妳信任的人待在壹起時,妳的情緒表露得,很清晰。”
  “我瘋了麽,身為大燕的侯爺,卻要殺大燕的宰相?”
  劍聖聞言,幫著補充道:“還是在燕京城裏。”
  鄭凡搖搖頭,再次端起暖手爐,道:“大燕壹直有兩個番子衙門,壹明壹暗,明著的,是密諜司,這妳應該知道。
  但因為密諜司實在是太明了,明到了君王對這個衙門都不是很放心的地步,所以,還有壹處暗的。
  這支暗處的衙門,
  被陸府的老爺掌握著,現在是鴻臚寺少卿,陛下的奶哥哥。
  這是姬老六很早以前告訴過我的事,所以,他的妻子何姑娘出嫁時,母家就選在陸家,他的長子姬傳業,現在就被寄養在陸老夫人也就是奉新夫人那裏養著,美其名曰,是怕老夫人孤單寂寞。”
  “怎麽又說到他身上去了?”
  “按理說,宰輔手上除了內閣,就沒直系的衙門了。”
  “好像是這麽壹回事。”
  “但咱們這位宰輔與陛下,就如同孫有道和司徒雷那般,甚至,更不壹般。
  從親王府,到太子府,再到拜相。
  這些年來,雖然他壹直秉承著陛下的意誌在做事,但他那個位置,從二十年前到現在,經他手,提拔了多少人,又安插了多少人?
  為什麽乾國的宰輔,隔三岔五地就會去位,就會換?
  因為宰輔的位置待久了,就太容易樹大根深。
  他不掌管密諜司,
  但密諜司裏,必然有他的人,甚至,那位陸少卿的暗衙門裏,也必然會有他的人。
  朝堂上,他的人,其實更多;
  比六爺黨,比太子黨的人,都要多,因為他的人,很多都掛著六爺黨和太子黨的名頭。
  壹定程度上,宰輔和魏忠河壹樣,都是天子權柄的第壹散發點。”
  劍聖伸手,揉了揉眉心,
  道:
  “聽得,頭疼了。”
  江湖兒女,不適合聽這個。
  “但宰輔又和魏忠河不壹樣,魏忠河是壹朝天子壹朝臣,宮內大太監,是皇帝的體己人,而宰輔,則是皇帝意誌,也就是國策的傳承者,這種傳承,壹定程度上,比皇子,更可靠。”
  “這話聽懂了,嫡親血脈和衣缽傳人的區別。”
  “是。”
  “所以呢,妳說了這麽多,還是對著我說了這麽多,是為了什麽?其實,這些話妳本不該對我說才是,又或者,妳其實是在對自己說。
  要不,
  我還是現在下馬車,趁著宰輔的馬車沒走遠,去刺上壹劍吧?”
  “他是大燕基石,我也是大燕柱國,怎麽可能自相殘殺。”
  劍聖閉上了眼,懶得再聽了。
  馬車,
  繼續行進。
  沈默了許久後,
  鄭凡再度開口道:
  “其實,殺他,不難吧,比如就像先前的那種情況,不在他家,而在街面上。”
  有劍聖在,
  刺殺誰,都有可能。
  當然,這世上也不是誰都能奢侈到將劍聖用作刺客的。
  劍聖嘆了口氣,
  道:
  “確認他在馬車裏,我出手,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做到。”
  已經很高很高了。
  畢竟,誰都不清楚宰輔身邊,有哪些高手,但必然是有的。
  鄭凡搖搖頭,道:“不夠啊。”
  鄭侯爺開始掐指頭,
  道;
  “徐闖,我帶來了,阿銘也帶著自己的血袋。”
  但,
  還是不夠的樣子。
  刺殺,哪怕做到了九成九,缺壹丁點,就是功虧壹簣。
  最重要的是,
  在京城,
  宰輔身上,有著皇權的籠罩。
  壹定程度上來講,當年的郡主敢頭腦發熱讓人去殺姬老六,卻不壹定敢讓人去殺趙九郎。
  壹個,是皇帝的兒子,在沒入主東宮前,皇子,再優秀的皇子,都是消耗品,在這壹點上,燕皇早就做過實際的闡述了。
  “其實,我覺得問題不應該出在這上面。”劍聖看著鄭凡,“正如妳所說,宰輔地位超然,許是因為他面對的燕皇實在是雄才大略,所以才將他的光芒給遮蓋住了。
  但他在京城,就相當於是金剛不壞。
  而且,最重要的……”
  “妳說。”
  “最重要的不是他身邊有多少高手保護,妳身邊有多少高手可用,我雖然行走於江湖,但如果妳想殺宰輔……”
  “我沒想殺宰輔,我只是舉例。”
  “好,妳想殺壹個類似宰輔壹樣地位的存在,這在江湖上,就是壞了規矩。
  江湖人,講究個快意恩仇,刀劍如夢,廟堂上,則講究壹個規則,壹份體面。
  這壹點,妳肯定比我看得更清楚。
  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不用堆高手了,妳可以直接像在穎都那樣,調兵進來,靖南王的令牌不在妳身上妳都能調兵,更別提靖南王的令牌現在就在妳身上了。
  京城外,可是有壹萬靖南軍駐紮著的。
  哦,妳肯定不會這麽做,因為這比江湖方式,更壞了規矩,等於是完全將棋盤給掀翻,棋子撒落壹地。”
  “是,但妳還沒說那個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田無鏡在京城,就這壹條,妳就不可能去殺宰輔。”
  “不是宰輔。”
  “好,是宰輔壹樣地位的人。”劍聖笑了,“成與不成另說,如果宰輔真如妳所說的,對這個大燕這般重要的話。
  事後,第壹個會擰下妳腦袋的,就是田無鏡。
  別把田無鏡對妳的呵護當作無窮盡的,
  他之所以拿妳當弟弟看,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妳壹直沒越過那條線;
  要知道,
  他已經貢獻進了自己的全族,貢獻了自己的妻子,貢獻了自己和兒子相見的機會。
  他肯定不舍得殺妳,
  但如果妳過了那條線……”
  劍聖搖搖頭,
  道:
  “妳是想馬上就給我找機會跟田無鏡比武找回場子麽?”
  鄭凡搖搖頭,卻又點點頭。
  “又來了又來了,每次都故意露出這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真的,每次看見這種表情,我就覺得龍淵在發顫。”
  鄭侯爺長舒壹口氣,
  道:
  “壹切,才剛剛開始,急什麽。”
  這時,
  薛三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
  “主上。”
  “三兒,怎麽了?”
  薛三上了馬車。
  劍聖驚訝地發現,薛三今日穿的竟然是乞丐衣。
  很形象,壹個活脫脫的侏儒乞丐;
  手裏還兜著壹個破碗,裏頭銅板不少,比鄭侯爺先前給姬老六倆孩子包的紅封厚實多了。
  但劍聖在意的是,
  這副打扮,是在做什麽?
  剛剛和自己聊了刺殺的事,
  所以,
  眼下這位侯爵府的三先生,
  是在踩點麽?
  “主上,四娘讓我來知會您壹聲,說是晉王府派人來邀請您過府赴宴。”
  “晉王府?”
  “對。”
  鄭凡下意識地看向劍聖。
  劍聖不言語。
  上次進京,鄭凡去過晉王府;
  但沒見到晉王虞慈銘,只是見到了晉太後,虞慈銘據說那時是在祖廟搞什麽儀式的,具體的是幹嘛,是真是假,鄭凡還真給忘了,只記得太後越來越有味道了。
  人王府是派人去現在的京城平西侯府請人,
  四娘沒自己過來而是讓正在踩點的薛三來通知,顯然是貼心之舉,省得她在,不方便主上去曖昧。
  說不得,四娘心裏還想著,郡主公主沒挑戰性了,來個太後,更有嚼勁。
  “去不去?”鄭阿瞞征求劍聖的意見。
  “去看看吧。”劍聖開口道。
  該放下的,他早就放下了,去看看,不打緊。
  鄭凡對薛三道:“回去告訴壹下四娘,我陪劍聖去晉王府赴宴。”
  “好的,主上。”
  薛三吸了吸鼻子,轉而道:“有什麽味道。”
  說著,
  薛三蹲下身,摸出壹個錦盒,打開,裏頭是很多瓶瓶罐罐還有藥丸。
  “哦豁。”
  “怎麽了?這是六皇子送的壹些補氣的藥材。”
  “主上,您缺這個跟我說呀,還信不過三兒我的手藝麽?”
  “這不是補藥?”
  “是補藥,大補的藥。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是給女人吃的,這個,這個,是給男人吃的。”
  “虎狼藥?”
  薛三搖頭:“不,不是的,簡而言之,這些藥的成分,不是來催情的,卻是能幫助受孕的。”
  “呵。”
  鄭侯爺再度感受到來自姬老六的得瑟。
  “這藥材還挺好的,挺珍貴的,就是屬下想配,就是湊齊材料也挺難的,這六皇子手下有能人啊,普通人沒這麽高水平。”
  “行了行了,幫我帶回去吧。”
  “是,主上。”
  薛三抱著錦盒回去了。
  鄭凡則示意馬車向晉王府駛去。
  ……
  與此同時,
  太子府;
  “殿下,到該出手的時候了,現在局面已經很明朗了,兩位王爺不打算管,也不願意管,他們想要的,可能僅僅是壹個熱鬧。”
  壹名中年文士跪伏在太子面前勸諫著。
  而太子,
  則依舊坐在椅子上,手裏,摩挲著兩塊鞋樣。
  母後瘋癲的歲月裏,時而,也會得以清醒。
  她會打鞋樣,
  說是給自己的兒子,給自己的弟弟,壹人做壹雙鞋。
  母後,是心靈手巧的。
  只可惜,
  這鞋,卻壹直沒能真的做起來。
  清醒時,做著,渾渾噩噩時,又發了瘋似的將快做好的鞋用剪子剪斷扯爛。
  “殿下!”
  “朱先生。”太子用些許疲憊的目光看著這位中年文士。
  這位朱先生,名子聰,精通文武之事,是現在太子府內第壹幕僚。
  當初,甚至驚動過姬老六去調查太子身邊是否又多出了個什麽能人,其實就是這位朱先生。
  “殿下,該決斷了,這壹次,咱們再站著不動,沒用了,這壹次,陛下不會再下場!
  臣甚至已經嗅到了來自六殿下府邸內傳來的殺機,
  這是六殿下,最後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棄。”
  太子微微頷首。
  “殿下,明日大殿下歸來,殿下要去迎麽?”
  太子搖搖頭,“大哥,是六弟的人。”
  “大殿下或許是支持六殿下的,但大殿下只能和那位平西侯壹樣,他們,其實什麽都不能做。殿下,妳明日該去的。”
  “孤,不去。”太子搖搖頭。
  朱先生默然,
  只能道:
  “明日宮中設宴,後日陛下必然會開大朝會,臣以為,六殿下必然會先於大朝會上發難。”
  “嗯。”
  太子應了壹聲。
  “殿下,無論如何,您都必須要撐住大朝會。”
  “孤曉得。”
  “殿下,還請您為大燕萬民著想,為大燕百姓休養生息著想,切勿頹廢。”
  “孤,沒頹廢,其實,朱先生,妳說錯了。”
  “殿下?”
  “這兩年來,孤做與不做,鬥與不鬥,其實都沒什麽差,鬥得過,鬥不過,最後,都有父皇在托底。
  其實,孤什麽都不做,反而更好壹些,更適合做父皇的提線木偶,被拿來和六弟去交鋒。
  這樣,
  父皇和六弟,都能玩得盡興。”
  “殿下,如今,最後的時刻到了,您可千萬不能……”
  太子笑了,吸了吸鼻子,
  道:
  “明日,孤不會去迎老大的,正如妳所說的,老大和那鄭凡壹樣,身份貴重是貴重,但這是京城,他鄭凡也不可能像在穎都那樣,說調兵進城就調兵進城。
  孤明日,
  去靖南王府,吃壹杯舅舅新居的喬遷酒。”
  朱子聰聞言,面露苦笑,
  道:
  “殿下,您怎麽還……”
  “唉。”
  太子嘆了口氣,
  道:
  “先生,不是孤故意讓妳失望的,而是真論黨爭論手腕,我們,都不會是六弟的對手,這壹點,在當年還小時,見到父皇將六弟抱在自己膝蓋上說六弟最像他,
  孤,就清楚了。
  我們怎麽鬥,
  都不可能鬥得過年輕時的‘父皇’的。
  既然鬥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上,咱們就不鬥了唄,讓六弟來攻就是了,這兩年,我都是這般應對的。
  咱們就走大局吧,大局在我,則是我,大局不在我,就壹切無用,我坐在這個位置上,真要下場鬥,反而才是失了真正的排面。”
  “可是,殿下,平西侯是六殿下的人……”
  “妳錯了。”
  太子微微搖頭,
  “以前或許是,現在,不,其實在之前,就已經不算是了。
  至於說,靖南王因為平西侯的關系,也會是六弟的人,呵呵。
  不會的,
  不會的,
  靖南王,絕不會是六弟的人,
  甚至,
  孤認為,
  靖南王,也不是父皇的人。
  唉,
  孤是真的想舅舅了……”
  說著,
  太子又將目光落到手中的兩份鞋樣上,
  “順帶,將母後做的鞋樣,給舅舅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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