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想不到就算了

　　顧鋒回魔都了。
　　除了給江帆匯報幾個數據中心的建設情況，重點是匯報對成立傳媒事業部的看法，很顯然曹光已經和他勾通了，只是江帆很意外，顧鋒竟然也同意成立傳媒事業部。
　　“說說妳的看法吧！”
　　江帆不動聲色，想知道他是真的贊同，還是跟曹光妥協了什麽。
　　顧鋒侃侃而談：“內容是抖音的基礎，也是流量的來源，用戶的需求會改變，內容就得不斷創新，組建傳媒事業部成立內容中心很有必要。還有版權方面，只有壹個海洋還不足以解決公司在內容版權方面的問題，未來泛娛樂化的內容我們都有必要搶占高地。”
　　江帆道：“這些事雙子傳媒壹直在做。”
　　顧鋒道：“雞蛋放在壹個籃子裏不夠，良性的內部競爭也很有必要。”
　　江帆沒有說話，沈默了片刻，才壹錘定音：“那就按照妳的意見辦。”
　　顧鋒點了點頭，暗暗松口氣。
　　江帆又問：“十壹前五個數據中心能啟用幾個？”
　　顧鋒答道：“除了深城，剩下四個都可以按計劃啟用。”
　　江帆嗯了壹聲：“抓緊時間，最好別延誤！”
　　顧鋒點頭：“應該問題不大，魔都、懷萊、西京的配套設施很完善，施工和設備安裝調試半個足夠了，商都雖然基本條件差點，但地方支持力度很大，開工也很早，現在主體框架結構已經完工，八月前具備設施安裝條件應該問題不大。”
　　江帆想了想道：“妳跟那邊聯系下，我七月份也過去壹趟。”
　　顧鋒笑道：“是該去壹趟了，商都的幾位領導問了我好幾次了，運營中心和客服務中心建成投用後公司在商都至少有兩千員工，好多事情都得妳親自出現協訊。”
　　江帆點了點頭，道：“來了就先別急著走，參加壹下明天的分析會。”
　　顧鋒說好，坐了壹陣才離開。
　　江帆又琢磨了壹陣，才開始批文件。
　　雞蛋不能放在壹個籃子裏只是借口，潛臺詞是雙子傳媒跟抖音沒有財務隸屬關系，雙子傳媒會發展成什麽樣子，也不受抖音的左右，良性的內部競爭也只是借口。
　　顧鋒應該沒有跟老曹私下勾連什麽。
　　既然不好把傳媒收過來，那就另起爐竈。
　　內部競爭也好。
　　有競爭才會有壓力。
　　不過……
　　等有了親兒子，雙子傳媒這個胞兄弟估計要被冷落了。
　　江帆想了壹陣，才搖了搖頭，正準備幹活呢，手機又響了。
　　拿過來看了看，是劉曉藝打來的。
　　江帆往後壹靠，接起來：“曉藝！”
　　劉曉藝問：“晚上有空沒？”
　　江帆問道：“幹嘛？”
　　劉曉藝道：“有壹個酒會，需要帶男伴，妳陪我去吧！”
　　江帆躊躇：“那個，可以不去嗎？”
　　劉曉藝道：“可以，我找別人吧！”
　　江帆：“……”
　　劉曉藝又問了壹聲：“妳到底去不去？”
　　江帆咬牙：“去！”
　　劉曉藝這才滿意了：“行，明天下班妳來接我。”
　　江帆硬著頭皮答應，心裏苦的壹匹。
　　都怪那晚，醉酒沒管住小人，幹了點不該幹的事，搞的現在騎虎難下。
　　真是悔不當初。
　　說了幾句，又說起正事：“準備晚上給妳打電話，明天我們要開個會，分析討論壹下資本機構提出的有些條款，妳也過來聽壹下，給我當個參考，免得我被人忽悠。”
　　劉曉藝問：“我去合適嗎？”
　　江帆道：“有啥不合適的，妳過來就行了。”
　　劉曉藝痛快地應下，心裏明白，這是給她送資歷呢！
　　至於當參考什麽的，只是借口。
　　抖音現在如日中天，不知多少資本都盯著這塊蛋糕，準備下口，如今終於要開始引進戰略資本了，圈子裏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而根據機構的評估，抖音的第壹輪融資極有可能創下新紀錄，這麽大的融資項目，能參與到其中本身就是壹份雄厚的資歷。
　　劉曉藝還年輕，雖然參與的項目不算少，但同樣需要這種資歷。
　　江帆結完電話，就撥內線叫來辦公室的文秘交待下去，明天安排車去接人。
　　新秘書還沒來，暫時只能叫辦公室的人。
　　次日上午，劉曉藝過來時，江帆正在聽齊亮匯報。
　　秘書敲門進來，說：“江總，劉助理到了。”
　　江帆目光壹掃，就看到了後面的劉曉藝，忙招了招手：“來啦，進來吧！”
　　劉曉藝掃了掃，笑瞇瞇問：“談工作呢？要不我去旁邊等壹會？”
　　“談完了！”
　　江帆說道：“進來吧！”
　　齊亮有點意外，但劉曉藝目光掃過來時，還是沖她點點頭，對江帆道：“大致情況基本就這樣了，我先去會議室看看，人應該到的差不多了。”
　　江帆點頭：“妳先去，我壹會過去！”
　　齊亮跟劉曉藝打了聲招呼，就先出去了。
　　江帆也移駕會客區，招呼劉曉藝在沙發上坐下，側頭打量：“怎麽這副打扮？”
　　劉曉藝穿了身商務小西裝，也不知道是顏色還是款式問題，總感覺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許多，道：“商務場合自然要成熟壹點，妳覺的不好？”
　　江帆點頭：“感覺太顯老！”
　　劉曉藝磨磨牙：“妳說我顯老？”
　　江帆立刻改口：“不老，成熟壹點挺好。”
　　劉曉藝這才滿意了，嘴上說著：“不準再說我顯老。”
　　心裏卻是打定主意，以後這身衣服再不穿了。
　　這時，辦公室文秘跟進來泡茶。
　　劉曉藝挺驚訝，但沒多問。
　　等文秘泡上茶出去，才問：“呂小米呢，又休假了？”
　　江帆指指茶杯，示意了下，道：“辭職回家了。”
　　“辭職了？”
　　劉曉藝顯然很意外，問道：“為什麽辭職？”
　　江帆若無其事：“不想幹了唄！”
　　劉曉藝瞅瞅他，半信半疑：“妳肯放她走？”
　　江帆壹本正經：“那是人家的自由，難道我還能把人腿綁住？”
　　劉曉藝挺狐疑，總覺的有問題。
　　給江帆當了壹年的助理，壹直懷疑江帆和呂小米不是正常老板和秘書的關系，雖然沒有證據，但有些事不用證據也能感覺到，現在呂小米竟然辭職回家了。
　　著實讓她有點意外。
　　第壹反應就是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但具體有什麽問題，卻不得而知。
　　劉曉藝試探道：“該不會是妳喜新厭舊了吧？”
　　江帆臉色壹僵，面黑如鐵：“我是那種人嗎？”
　　劉曉藝仔細打量他：“看著不太像。”
　　江帆臉色這才好看了壹些。
　　可劉曉藝接著又說：“不過喜新厭舊本來就是男人的本性。”
　　江帆臉又黑了。
　　想要挽壹下尊，又覺底氣不太足，只好乾坤大挪移。
　　“今晚的酒會是什麽主題？”
　　江帆轉移話題。
　　劉曉藝拽了拽頭發，說：“財經圈子的壹個小聚會！”
　　江帆又問：“都要帶男伴？”
　　劉曉藝道：“對啊！”
　　江帆問道：“妳經常參加這種酒會？”
　　劉曉藝笑吟吟：“對啊！”
　　江帆不動聲色：“每次都要帶男伴？”
　　劉曉藝點著頭：“對啊！”
　　江帆臉皮抽了兩下，很想問壹下以前都帶的誰去，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臉色有點不是太好地起身，說：“走吧，會議時間到了！”
　　劉曉藝似是沒看到他的臉色，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起身跟了出去。
　　會議室裏，與會人員已經到齊了。
　　高管全部參會，還有相關的法務和金融專業人士。
　　濟濟壹堂三十多人，快把會議室坐滿了。
　　高管們看到劉曉藝，都很是意外，連忙打聲招呼。
　　回頭又覺理所當然，畢竟劉曉藝在這方面也是專業人士，又曾是江老板助理，而且還跟江老板有私交，沒離職前這方面的工作就是她在負責，請她參與進來不奇怪。
　　與會的壹家第三方咨詢公司就是劉曉藝介紹來的，也忙起身招呼。
　　耽誤壹陣，會議正式開始。
　　江帆坐在桌子中間，劉曉藝則坐在他的右手首位。
　　楊甲琛也趕了回來，親自擔當報告主講。
　　劉曉藝是公司的車接過來的，江帆壹直在辦公室等她。
　　跟資本接觸了幾輪，估值已經初步達成意向，在抖音的強勢要求之下，資本勉強讓步同意了估值，但在細節磋商時卻不肯讓步，打了不少口水仗，勉強拿出了壹份意向書。
　　今天的會就是討論意向書中的壹些條款。
　　楊甲琛壹條條匯報，務求簡明扼要。
　　江帆壹條條提意見，聽不懂的就咨詢現場的專業人士。
　　或者問劉曉藝。
　　“最多15%的股權，25%不用考慮。”
　　“明年上市純粹是扯蛋，富士山哪天噴發都不能確定，誰能確定明年的全球經濟形勢是什麽樣子，在合適的時候上市有利企業發展，時間不能定死，抖音科技願與投資者分享發展成果，但戰略投資者不能幹涉公司重大決策，更不能對公司經營決策指手畫腳，這個是最基本的原則，不可更改。”
　　“對賭協議？對賭什麽？我們是搞企業的，不是賭徒，人都有個頭疼感冒的時候，企業經營怎麽可能壹帆風順，這跟我對抖音有沒有信心有屁的關系，告訴那幫機構，不是我求著他們給我送錢，抖音科技需要的是誌同道合的夥伴，不需要別有用心的投機者。”
　　會開了兩個多小時，江帆壹條條聽，壹條條給出意見。
　　裏面有好多坑，都被專業人士壹條條挑了出來。
　　有些坑比較深，但這幫專業人士也不是吃素的，壹壹挑了出來。
　　會議結束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江帆和劉曉藝下樓吃飯，沒去食堂，去了賈明亮家的店裏。
　　進門就碰到沈瑩瑩，又穿起了職業裝在門口幹迎賓。
　　江帆還挺好奇：“妳怎麽又幹這個？”
　　沈瑩瑩說：“今天迎賓家裏有事請假了，我臨時頂壹下！”
　　江帆給她豎了下大拇指：“老板就是壹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
　　沈瑩瑩笑了下，忙招呼劉曉藝：“劉助理好！”
　　劉曉藝笑瞇瞇：“現在不是助理啦！”
　　沈瑩瑩有點懵，不知道怎麽接。
　　江帆給補了句：“現在是劉總監了，國企的財務總監！”
　　沈瑩瑩就忙道：“劉總監！”
　　劉曉藝笑著說：“不要這麽客氣嘛，我也不是第壹次來了！”
　　沈瑩瑩只能笑壹下，連忙帶他倆上樓。
　　到了包廂坐下，賈明亮才跑過來，壹副忙的滿頭大汗的樣子，說了幾句話，等服務員倒上茶，才出去忙了，正值飯點，外面大廳坐無席虛，也難怪賈明亮忙的滿頭汗。
　　劉曉藝很意外：“妳同學家的這店經營有方啊，都兩年了生意還能這麽好！”
　　江帆點頭：“每壹行都能出狀元，賈明亮他媽確實挺厲害，能打破餐飲行業的生命周期就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換了我估計得考慮轉行了。”
　　劉曉藝道：“細節決定成敗，其實仔細想壹想，這家店的成功也還是有跡可尋的，但能看到是壹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壹回事，這也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江帆點頭，知道和做到是兩碼字。
　　知道了不壹定就能做到。
　　所以不是每壹個人都能成功。
　　說了幾句餐飲，話題又回到了剛剛的會議上。
　　劉曉藝道：“妳這麽強勢，那些資本可不會輕易就答應的。”
　　“不答應更好！”
　　江帆更無所謂：“繼續扯皮唄，最好扯上三年五年，到時候再想上車，車票可就不是這個價格了，反正我不急，急的是他們，拖的越久我越高興！”
　　“沒那麽容易！”
　　劉曉藝道：“資本會逼妳就犯的！”
　　江帆捏著茶杯琢磨了下，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走壹步看壹步吧！”
　　劉曉藝點點頭，瞅了他壹眼，又問：“妳是不是心裏有想法？”
　　江帆不解：“什麽想法？”
　　劉曉藝笑吟吟：“明知故問，妳自己想吧！”
　　江帆就納悶了：“話說壹半，妳怎麽也開始賣關子了，把話說清楚！”
　　劉曉藝喝口茶，放下杯子道：“想不到就算了。”
　　江帆皺著眉頭想了壹會，才壹臉恍然狀：“妳是說那晚喝醉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