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露

　　酒菜到齊，關上單間的門，甩掉鬥笠，開始了秋風掃落葉。
　　眨眼之間，已經有三道菜人間蒸發，拿起壹壇赤血釀，也不用酒碗，直接對壇吹，不過百息，壹壇酒就被解決了。
　　他正在解決第四道菜時，大門被壹腳踹開。只見壹彪形大漢闖進來，壹巴掌抽在王道遠後腦勺上，罵罵咧咧道：“我還以為酒樓裏來了個知己，壹次叫五壇酒。沒想到是妳小子，欠我幾壇酒還沒還，就自己偷偷跑來喝酒，還是在我的地盤上喝酒，居然不叫上我，簡直是目無尊長。”
　　說完，自顧自地坐下，壹手拿起壹壇酒，壹手拿著筷子夾菜。
　　王道遠道：“十二叔，您老怎麽在這？”
　　來人正是王守業，他筷子不停，嘴裏吃著菜說道：“說起來，老叔我還是沾了妳的光。妳整出這麽大事，家族多了壹座店鋪，開了個醉仙樓。
　　老叔我是家族唯壹釀酒師，被派到醉仙樓釀酒。雖然麻煩了點，可是有免費的酒喝，老叔是不想回去了。”
　　“那可得恭喜十二叔了，侄兒敬您壹個。要不，咱們再來幾壇？”
　　兩人碰壇，王守業揮揮手：“別了，現在酒菜原料都不夠，我平時都不敢多喝，今天是蹭妳的酒，才能這麽痛快。喝太多，醉仙樓酒水供不上，招牌可就砸了。
　　妳小子可得付靈石，白吃白喝就等著受罰吧！”
　　王道遠連稱不敢，哪有砸自家招牌的。
　　兩個酒鬼喝了五壇赤血釀，七八道菜只剩魚骨頭，杯盤狼藉。
　　王道遠喝了三壇，已經有點懵了，直接喊了壹聲：“小二結賬。”
　　聲音剛落，壹個人推門進來，不過不是小二，而是壹位仙風道骨的白發老者——王誌德。
　　王誌德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二位客官，對小店的酒菜可還滿意？”
　　王守業背對著王誌德，喝得迷迷糊糊，也沒聽出來是誰。
　　抱著酒壇子，喝幹了最後壹口酒，沒心沒肺地答道：“還不錯，尤其是這酒，是真不錯，跟我釀的差不多……嗝。”
　　王道遠趴在桌子上，聽著聲音有點熟悉，擡頭就看見了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嚇了壹個激靈，從椅子滑落到地上，懷裏抱著的酒壇也摔碎了。
　　王誌德冷笑壹聲：“客官這是怎麽了？可吃飽喝足了？”
　　雖然是笑臉，但在王道遠眼中卻無比猙獰。他下意識地往後挪挪，咽了壹口唾沫，不敢說話，只是點點頭。
　　“客官這壹桌，五壇赤血釀壹百靈石，加上這幾道菜，共壹百壹十靈石，打碎壹個酒壇，罰十塊靈石客官可有意見？”
　　王道遠哪敢有意見，用力搖搖頭，交了靈石。
　　王誌德似笑非笑地盯著王道遠道：“生意談完了，接下來該談談感情了。族長是怎麽吩咐的？妳小子外出，經過我同意了嗎？現在，妳說說，該怎麽罰妳？”
　　王守業壹聽有人要罰王道遠，壹拍桌子，大喝道：“我看誰敢欺負我侄兒！
　　嗝……
　　道遠別怕，有老叔在，我看誰敢動妳！”
　　王誌德壹手把王守業從椅子上提起來，壹手把他的腦袋轉過來：“哎呦，我當是誰呢，說話這麽硬氣，還想跟我過過招不成？”
　　王守業壹個彪形大漢，被王誌德壹只手提起來，有種莫名的喜感。
　　王守業壹看到是王誌德，當時就慫了，諂媚地把王誌德扶到椅子上坐下，道：“九叔您坐，我哪兒敢跟您動手啊！這不是喝多了，沒聽出來是您嘛。”
　　轉而對王道遠嚴肅地批評道：“妳小子也太不像話了，族長關妳禁閉，是為妳好，妳怎麽能瞞著九叔公私自外出呢？”
　　王誌德瞥了他壹眼，接著對王道遠訓斥道：“醉仙樓剛開業，各種物資奇缺，妳還來海吃海喝，這是想砸咱們自家的招牌嗎？”
　　王守業又在壹旁接茬道：“就是，道遠實在太不像話了，壹定要重重地罰。現在食材不足，依我看就罰他提供壹些靈魚吧，反正道遠的釣魚水平相當高。現在坊市河岸邊這麽多釣魚的，還真沒有誰比他釣得多。”
　　王道遠腹誹：這個十二叔太沒義氣了，剛才還義憤填膺，要給我出頭，壹看到九叔公就軟了，還順手坑我壹把。
　　不過，這也算是幫了我，釣壹些靈魚，對我來說，沒啥難度，還能減輕懲罰。
　　想到此處，王道遠連忙說：“多謝十二叔提醒，小子認罰，願意上交壹百條偽靈魚，為家族分憂解難。”
　　王誌德有些意動，不過臉上仍是壹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道：“上交五百條，每條不得小於壹斤，我就當此事沒發生過。”
　　王道遠自然滿口答應，關禁閉本身就沒多少事幹，釣魚就當是消遣了，只要不加罰禁閉，就算走大運了。
　　以他的技術，壹天十來條魚沒什麽難度，也就不到兩個月就能完成任務，實在不行，還可以拿靈珠空間裏的魚充數。
　　他對王誌德是真有些害怕，跟著王誌德學制符，王誌德算是他的師傅，對他十分嚴厲，按家族輩分又是他的叔爺爺。既是家長又是老師，誰不怕？
　　不過，看十二叔的表現，也挺怕九叔公的，估計小時候被收拾過。要不然，同為家族長老，即便是晚輩對長輩恭敬壹些，也不至於跟耗子見到貓似的。以十二叔的脾性，小時候絕對比自己更跳脫，被收拾應該是家常便飯。
　　此時，王守業正在給王誌德捶背，心裏也是壹松，主謀都沒事了，自己這個從犯應該也沒事了吧？
　　此時，王誌德發話了：“守業，妳又怎麽會和道遠壹起喝酒的？如果我沒記錯，妳應該在後院釀酒吧？看到道遠擅自跑出來，非但不勸導，反而蹭酒喝。我要懲罰道遠，妳還給他撐腰，本事不小啊！”
　　王守業連忙道：“九叔，您聽我狡辯……不是，您聽我解釋。”
　　王誌德壹揮手，道：“別狡辯了，妳小子從小受罰就特別會找借口，每次的借口都特別新奇，聽起來還都特別有道理，好幾次都被妳糊弄過去了。對付妳，就不能啰嗦，罰妳壹個月不許喝酒。另外，再給妳加個任務，看住道遠。他要是跑出去了，在他禁閉到期之前，妳就別想喝酒了。”
　　王守業哭喪著臉，心疼他壹個月免費喝酒的權力，並暗中下定決心，壹定要從侄兒那裏把損失壓榨回來。
　　從此，王道遠再也沒機會開溜了，為了捍衛喝酒的權力，王守業把他盯得死死的。
　　隱身術那種小把戲，在王守業強大的神識之下，跟鬧著玩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