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學成出師

　　“阿超啊，而今我要教妳的是黑巫術中最為神秘的詛咒術，妳可要仔細聽著了，明白嗎？”毒毒老人對壹臉認真的袁超說道。
　　人在困境和虐待環境下，往往會迸發出超常的潛力，袁超大抵就是如此。由於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近段時間來，袁超的進步非常明顯。
　　“催眠術是壹種精神控制術，可以通過壹些特定的暗語蠱惑對方，使對方思維進入真空狀態，然後任妳擺布。催眠術雖說對任何人都有用，但是也會隨著對方意誌力越強而越難以催眠，反之則越容易控制。倘若妳要催眠壹個人，首先是摧毀對方的意誌力，使其註意力泛散……”毒毒老人娓娓介紹道。
　　袁超點頭，對於催眠術他是早有所聞。電視中不都有這種橋段嗎？拿著壹個懷表晃來晃去，用以分散對方註意力，然後說著壹些特有目的的話語。比如，妳現在感覺很放松嗎？那就對了，妳現在在壹個只有妳自己的世界裏，妳看到妳的愛人了嗎？
　　時間壹晃就過去了壹年，毒毒老人躺在獸皮床上對袁超笑道：“阿超，妳現在可以出師了。妳天資卓絕，竟然能在壹年之內就將黑巫術融會貫通，為師當年可是花去了整整七年。蒼天有眼啊，我毒毒臨死還能得到妳這樣壹個好徒弟……”
　　也許是在教導袁超上耗費了太多心血，又或者是年歲大了終究抵擋不住自然衰老的步伐，毒毒老人的身體壹日不如壹日，眼下甚至連床都起不來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雖然袁超是壹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毒毒老人壹年來在他心上所耗費的心血，卻也十足地感動了他。袁超滿含淚水地說道：“師傅，我袁超有今天，可就全是師傅栽培之恩。師傅，您放心，我壹定會將黑巫術發揚光大……”
　　“癡兒，妳娘的哭什麽？我還沒死啊。妳忘了，忘了，黑巫師首先要冷血，絕不為他人留壹滴眼淚。混帳，知道黑巫師精神的最後傳承嗎……”毒毒老人高聲厲罵。罵到最後，氣喘不過來，差點就此去了。
　　“師傅，您說！”袁超連忙說道。他很清楚毒毒老人畢生引以自豪的黑巫術他可學了個透徹，唯壹欠缺的也就是經驗了，不過這道歸道的，凡是總得有個規矩。
　　“很簡單，那就是殺了我，妳也就可以真正出師了。”毒毒老人微笑著說道。
　　“師傅，您說……什麽？這……不……不可能，徒兒絕對不會！”袁超聽了毒毒老人的話，嚇得連連後退。殺了毒毒，放在剛被毒毒老人折磨的那段日子還行，眼下是絕對不可能，雖然說袁超心狠手辣，可毒毒老人這壹年亦師亦父，雖然是嚴肅了點，可卻真的很慈祥。
　　“壹個真正的黑巫師，首先要有壹顆冷酷的心，阿超，為師真的很失望。這，給妳，殺了我，妳就出師了，回到屬於妳的世界，否則為師就只好殺了妳……”毒毒冷哼道。從袖子中艱難地摔出壹把造型古樸的匕首。
　　“師傅啊，我絕對不會動手的。我的命是您救的，我的本領是您教的啊……”袁超哭訴道。眼下讓他殺了毒毒老人，那跟要他殺了他父親有什麽區別。
　　“殺了我，否則就是妳死！”毒毒老人手壹揮，壹股灰色粉末就在空中飄出壹抹清香。
　　“招魂粉！師傅……您……”袁超聞到香味，他想不到師傅毒毒老人竟然說到做到，氣得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招魂粉，是黑巫師少用的壹種惡毒粉末。凡是招魂粉籠罩的空間中，所有生命都在所難逃，作用也就是要人命，故名招魂粉。使用招魂粉，這是壹種敵我兩亡的法子，而唯壹的解藥則是使用招魂粉者的鮮血。
　　“哼，殺了我，否則就陪我壹起赴黃泉吧！哈……”毒毒仰天大笑，呼吸急促起來，連鮮血都咳了出來。
　　“對不起……師傅，徒兒……”袁超撿起地上的匕首，面色狠毒地走到毒毒老人面前，在毒毒老人毫無表情的雙目中，緩慢地將刀刃上泛著藍光的匕首捅進了毒毒老人的心窩。
　　“很好，徒兒妳總算出師了。只可惜終究還是又讓為師給騙了，其實那不過是精……魂……粉……”毒毒老人口中鮮血如流，最後壹口氣說完，盍然長逝。
　　“師傅！”袁超越聽越心驚，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此時他也發現了毒毒老人灑出來的不過是提神用的精魂粉，壹種可以保持清醒，卻和迷幻藥招魂粉氣味類似的藥粉，只是少了壹股甜膩的味道。
　　“師傅……徒兒絕對不會辜負妳！”袁超匍匐在地上，恭敬地給毒毒老人磕了幾個頭。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毒毒老人的身子突然蜷縮了起來，迅速地縮小，變成了壹條黃金蟲，彈了上去，鉆進了袁超的腦子。
　　“師傅……是妳嗎？妳……妳……”袁超登時痛苦萬分，捂著頭開始大喊起來。那鉆心的疼讓他痛不欲生。
　　“小子，我等了這麽多年，總算等到了，我永生了……妳……給我下地獄去吧……那不是精魂粉，是附體粉，壹種可以將靈魂和意識附著到本命蠱上的粉末……徒弟啊，妳就安心去吧……為師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袁超此刻已經口吐白沫躺在了地上，靈魂和意識在漸漸消退，毒毒老人的本命蠱黃金蟲正在瘋狂洗掠他的意識。
　　良久以後，袁超醒了，他的眼睛紅光大作，仰天狂笑起來。此刻，他還是袁超嗎？或者他是毒毒老人嗎？沒有人知道。
　　“師傅，求妳放過我……我不想死，我還有很多事……師傅……”此刻，袁超的意識仍然在拼命掙紮。壹個不甘於死亡的梟雄，壹個不甘於平庸死去的靈魂在吶喊。
　　“小子，下地獄去吧，抵抗是沒有用的，妳的意識是我的，妳是我的，妳將永不存在，從此毒毒就是袁超，袁超就是毒毒老……哈哈……”這是毒毒老人的意識，此刻他已經搶占了袁超的大部分意識，他的本命蠱黃金蟲在拼命追殺袁超的本命蠱黃金蟲，而將意識轉移到黃金蠱的袁超在拼命地逃竄，他不想死……
　　此刻，這壹刺，原本因修習黑巫術淪喪的人性徹底泯滅，袁超真正入魔了，他不再是袁超，他是不是毒毒老人呢？此刻他還不是，或許從此他將是壹個混合體，壹個……總之，以後迎接袁超的人生將是魔鬼的人生，壹切都不能由他自由操控。
　　時間在流逝，毒毒老人始終無法搶占袁超的意識，也無法追殺掉袁超的本命蠱黃金蟲。如果持續爭奪下去，結果是袁超的身體喪失意識的控制，從而逐漸僵化，最後死亡……
　　“師傅……妳留我壹條生路，徒兒願意將身子與師傅共存……”袁超哀求，生命危在旦夕啊。
　　沈默，持續地沈默。
　　“好，為師答應妳……”就在袁超心神松弛的剎那，毒毒老人的本命蠱成功地撲住了袁超的本命蠱。很快，那只生機勃勃的黃金蟲溶化了，成了毒毒老人的本命蠱的口中美味。此時，毒毒老人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完成妳未完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