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助手

　　把已經分類好並用袋子分開裝好的垃圾放進公寓大門口附近的垃圾回收箱後，喬汨從身上掏出壹根煙含在嘴裏並點燃。
　　在抽煙的時候，喬汨慢慢地將註意力集中到鑲嵌在大門口左邊墻上的壹塊不算大的銅制招牌上，招牌上寫有“琉璃偵探事務所”幾個字。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壹幢中等規模的舊建築。這幢舊建築是壹幢老房子，占地約壹百多平米，總共分三層。這幢老房子看上去已經很多年了，外面的墻面大多已經剝落或發黴，有的地方還長滿了爬山虎。
　　雖然房子已經很舊，但並沒有給人壹種鬼屋的感覺。這也許應該歸功於住在老房子裏面的人經常打掃跟清潔的緣故。
　　喬汨聽葉月說過，這間事務所原本是壹幢三層高的舊公寓，由於離市中心較遠交通不便，加上管理不善，最後沒住戶願意租住，結果就這樣空置了下來。在兩年前，琉璃看中了這裏，以相當低廉的價錢把整幢公寓租了下來，並改建成事務所。
　　由於事務所的前身是壹幢出租型公寓，因此各層的房間多的是。
　　事務所第壹層分為會客室、琉璃跟葉月各自的辦公室、茶水室等。
　　第二層包括壹個書房、雜物房、儲存室跟喬汨現時所住的房間。
　　而第三層則是琉璃跟葉月小姐各自的房間跟資料室。對身為男性的喬汨來說，那裏是禁區。
　　在喬汨的印象當中，所謂的偵探，不過是些為了混飯吃而去跟蹤偷拍委托人的丈夫或妻子跟其他人偷情時的照片作為離婚時的證據，又或者幫別人找尋失物之類的人。
　　許多所謂的偵探甚至基本上就跟那些專門去挖人私隱的狗仔隊沒什麽區別。雖然他感覺葉月跟那個叫琉璃的女人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不知不覺，喬汨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個星期。
　　在這兩個星期裏，他每天主要的工作是倒垃圾，搬東西、不定期地幫葉月清潔打掃整間事務所、更換生銹的水管或已經壞掉的燈管等等，名義上是助手，其實與雜工無異。
　　但喬汨對此並無不滿，因為與之前在工地作黑市勞工相比，這裏的工作實在太輕松了。
　　至於原本露宿在公園裏的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要從兩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說起。
　　那天晚上，他跟著葉月來到了這幢三層高的老房子。也就是在這裏，他見到了紗織葉月的妹妹琉璃，也就是這間事務所的老板。
　　雖然不知道琉璃是不是紗織葉月的親生妹妹，因為琉璃好像並不是跟葉月壹樣同姓紗織，但有壹點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她擁有絲毫不遜色於紗織葉月的出色容貌以及魔鬼身材。
　　只是與氣質溫婉的紗織葉月相比，琉璃的存在感要更加強壹些，她的美貌給人的是壹種視覺上的強烈沖擊。
　　紗織葉月給人的感覺比較像是夏日裏壹股清新而令人心情舒暢的涼風，而琉璃則更像是壹團能夠燃起男人內心深處占有欲的火焰，妖艷而熾熱。
　　面對這樣壹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年輕女性，喬汨心中卻充滿了戒備。因為從見到琉璃的第壹眼開始，她就以壹種探究的眼神冷冷地觀察著他。
　　當聽葉月說完帶這個男人過來的原因後，琉璃沒好氣地對她說：“妳平時撿貓撿狗回來也就算了，這次竟然撿了個人回來。”
　　葉月笑著說：“我覺得讓他來當妳的助手很合適呀。難道妳不這樣認為嗎？”
　　“理由呢？”
　　“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
　　“又是妳的直覺。”琉璃顯得有些頭痛的樣子。
　　“小琉璃妳竟然懷疑我的直覺，姐姐我好傷心呀。”葉月掏出手帕掩面裝作壹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只是眼睛裏面卻充滿了笑意。
　　琉璃嘆了口氣說：“好吧，好吧，我讓他留下來就是了。”
　　葉月壹聽，頓時眉開眼笑。
　　將視線移到喬汨的臉上，琉璃問：“妳是偷渡者？”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十分的隨意，就像在問某人吃過飯沒有壹樣。
　　喬汨看了她壹眼，然後回答道：“是的。”
　　“妳從哪裏偷渡過來？”琉璃繼續問道。
　　“我是中國人。”
　　“為什麽要偷渡來日本？”
　　“為了觀光。”
　　琉璃聽到這個回答，不禁皺起了眉頭，“看來妳不想告訴我原因。”
　　喬汨淡淡地說：“是的，正如妳不會把妳的體重告訴我壹樣。”
　　琉璃沒有出聲，只是以壹種隱含鋒芒的眼神看著他。
　　葉月怕兩人會越鬧越僵，連忙打圓場說：“妳們兩個口不口渴，我去幫妳們倒杯茶來怎麽樣？”
　　也許是因為葉月的話產生了作用，琉璃逐漸收斂了眼中的鋒芒，然後對喬汨說：“如果妳真的要留下來當助手，首先要解決妳的居留身份問題。
　　我會找人替妳偽造壹個假身份，讓妳可以合法居留下來。不過現在黑市上的偽造證件十分貴，這筆錢沒理由讓我來替妳支付，因此在妳做助手的這段時間，我會從妳每個月的薪水裏面扣除壹半，直至扣清偽造證件的全部費用為止。這個條件妳能夠答應嗎？”
　　“這個條件很合理，我同意。”
　　琉璃看他答應了，這才接著說：“除了支付妳薪水以外，妳可以住在事務所的二樓，上面房間多的是，妳可以隨便挑壹間來住。除了提供住宿以外，妳平時可以跟我們壹起用餐。至於每個月的薪水。”
　　琉璃向他報了壹個數目。
　　這個數目比喬汨預想中的要高許多，就算每個月扣除壹半，剩下來的部分也跟他之前工作過的那個工地裏的普通工人每月薪水差不多。
　　由於薪水的數目有些出乎喬汨的意料之外，因此他不得不問清楚，“助手的工作主要是做什麽？”
　　琉璃慢慢地說：“到時妳就知道了。”
　　看到她這樣，喬汨也懶得再問下去。反正到時不想幹的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是。這就是當流浪者的好處，無牽無掛。
　　到這時，事情似乎已經談得差不多了，站在旁邊的葉月顯得很高興。
　　接下來，當葉月正準備帶喬汨上二樓去挑選房間的時候，琉璃忽然開口說：“餵，現在能夠告訴我們妳的名字了吧？”
　　喬汨想了壹下，然後這才對她說：“妳們可以叫我任汨。”
　　琉璃故意刺激他說：“自己的名字需要想這麽久才能說出來嗎？”
　　喬汨微笑，“醫生說我有些缺鈣，所以記性不太好。”
　　琉璃冷哼壹聲，沒有再說話。
　　為免明顯有點八字不合的兩人再鬧僵，葉月於是對喬汨說：“小汨，我現在帶妳到二樓去挑選房間。這裏有很多的房間，妳喜歡住哪壹間都可以。”
　　聽到這個剛剛才知道他名字的女人對他的稱呼，喬汨有種無力的感覺。他開始有點能夠理解剛剛那個叫琉璃的女人為什麽會出現頭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