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棋逢對手(1)
球路 by 黑金哨子
2018-9-6 14:27
張曉軍正在家裏閉目養神,自從從林楓那裏學會了養氣功以後,張曉軍時不時的就自己在家裏這麽閉目養神,而老婆孟瑩練的比張曉軍還勤快,按照她的說法,她修煉的層次已經超過了張曉軍,不過每回說到這個張曉軍從是微微壹笑不於理會。
晚上八點多鐘以後,萬嘉奇和王斌來到了張曉軍的家裏,曉軍連忙打斷閉目養神的練習,照顧他們進來坐,在曉軍家裏沒有保姆,什麽事情都得自己來,孟瑩現在在裏面書房練功這招呼客人的差事自然就得曉軍自己幹了。
“有什麽事情嗎?看妳們臉上那個嚴肅勁。”曉軍邊給他們沖茶葉邊問他們。
“還不是老於那裏,這紐約打的是天翻地覆,咱們出動了小隊報復了壹下,紐約的警察就找上了老於,現在於君劍給他們拘留了。”王斌說道。
“這會知道麻煩了?何必當初,既然有了麻煩也就不要怕麻煩,我的觀點是要麽不出手,要麽出手打倒對方,既然紐約的警察不上道,那麽妳們無妨把這窟窿再捅大壹點,據我所知道,妳們沒少收集這方面的證據吧。”張曉軍給他們倒完茶,自己也坐在了沙發上。
萬嘉奇自打進門來就沒有吭聲,曉軍還以為他在替老丈人擔心,“老萬,別那麽沒出息吧?老於又不是第壹次進局子,估計明天早上就出來了,喝茶!”張曉軍安慰他道。
“我才不擔心他呢,壹個江湖上的老油條,對付哪幾個小警察還不是玩鬧壹樣?我是在想我們今後還要面臨多少這樣的事情,我們還要走到哪壹步?我自己心裏沒有底,跟王斌說吧他也跟我差不多。”萬嘉奇是有些害怕了。
“其實呢不應該要什麽底,我這次受傷以後想了很多,以前我小的時候自己有個目標,也為這個目標奮鬥過,結果我沒有達到,蹉跎了半生,當我生活的沒有目的的時候,這裏說的目的就是沒有那些宏大的理想和抱負,也就是混日子了,像普通人那樣活著,我覺得很自在,雖然那個時候沒有老婆,沒有壓力,但是真的活的很輕松。後來因為王斌的壹句戲言,使我走上了現在的路,憑著壹股狠勁也能算是成功了,老婆有了,金錢有了,搭檔也有了,可是我仍然不能說是因為有什麽偉大的理想和抱負才有了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咱們在世界上獲得了頂尖的籃球地位,那麽到最後又能怎麽樣?我這裏說的不是說我們現在要放棄什麽,我的意思是我們到這個世界來要做什麽,能做什麽並不完全取決於我們自己,而是取決於這個世界對我們的需求,中國古代老莊哲學裏的無為有為論講的就是這個意思,對於理想和抱負不要成為其奴隸,不能為了抱負而抱負,在普通的簡單的小的目的實現的過程中,我們大的抱負和理想也孕育在其中,喊那麽多驚天動地的口號有什麽用?還不是該怎麽弄就得怎麽弄?因此我看身邊的金錢物質很淡,這並不是說我拒絕它們,而是不想當金錢物質的奴隸,我看待這些東西把它們認為是工具的成分更大壹些,要不也不會讓妳老萬屢屢得逞。
現在華人在美國社會裏的地位並不高,除了我們有些華人不爭氣窩裏鬥之外,很大壹部分原因是美國這個現實社會對華人的歧視,既然我們已經公開的向這個美國社會挑戰,那麽我們要實現的目的就只能有壹個,就是讓華人在這裏生存的更好壹點。當然,在美國我們還有追緝捕貪的任務,王斌最近大概都是在忙這些事情,成績我想還是有的,美國政府為了意識形態上的原因對我國要求通緝的人網開壹面,那麽我們用非常手段去做就是正義的,沒有什麽不好面對的,就像我在球場上跟對手耍心眼壹樣,妳只有在最後的關頭幹掉對手,妳才能獲得勝利。
關於老於那裏出現的問題我雖然不了解,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是有壹只幕後的手在操縱,前後有兩個美國本土黑幫向華人社團挑釁,沒有巨大的經濟利益和有人給他們出謀劃策這些黑幫是不會輕易開戰的,加上妳們上次追捕的姜壹路壹夥已經是有三撥人在找老於的麻煩了,到現在好像姜壹路的老爸妳們連個影子也沒有看到吧?這個人物是國內逃出來的最大貪官,也是在海外最有影響的貪官,不過這個人很有骨氣,沒有見他去出席什麽反華的集會,更沒有去出賣國家的機密,那麽他的出逃到底是為了什麽?妳們應該看的明白了,就是為了錢,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安生壹生的,他會用各種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去找錢,現在什麽方法最快和利潤最高?壹是賭博,二是毒品,從這兩個角度下手,妳們就能夠感覺到為什麽老於那裏很重要,是暴風中心,中國城在紐約是人口最集中的地區,華人的好賭世界聞名,妳老萬不是樂此不疲嗎?華人吸毒的歷史在世界上也是聞名的,也就是說占領紐約的賭毒市場關鍵在於占領中國城,而已經有百年歷史的中國城從來還沒有哪壹個其他民族的黑幫可以在那裏立足,那麽,這馬裏奧、托尼。考利昂他們是在給誰打仗?在這個時候,我要是妳,王斌,我會下令對對手的打擊更嚴厲,只有打疼了對手,那麽妳才有可能在最後的關頭給對方臺階下,否則,人家為什麽要給妳面子?
後天我們要去密爾沃基打第三場比賽了,球隊這邊的事情妳們就不用操心了,我會負責,我會把比賽每次都控制輸贏在3分之內,我想這可能是斯特恩最喜歡看到的,那麽咱們就先滿足這個老東西壹把,最後再給他們壹個痛擊。”
說了這壹大通,張曉軍口幹舌燥,自己面前的茶杯早就被他喝幹了,他正想去倒新茶,孟瑩已經把新泡好的茶水端了出來,“喲!老婆大人出關了?”曉軍“訕訕”的笑著,孟瑩撅著嘴給了老公壹個白眼。
“合著我每次賭錢妳都知道啊?妳是在那裏暗地裏配合我啊?”萬嘉奇突發奇想。
“我可沒有妳說的那麽骯臟,不過是妳每次都猜到了我的心思而已,我不會因為妳的投註而改變我對結果的追求,壹但哪次妳要是猜錯了,那麽妳就要賠上壹大筆錢了,到時候不要怪我。”張曉軍認真的對萬嘉奇說。
“曉軍啊,妳說的真的是很有道理,我到美國來以後人很累,也不覺得快活,我沒有妳那麽廣闊的心胸,就是幹點實在的事務,可是這個姜晉平到現在壹點線索也沒有,他就如同是卡在我喉嚨裏的魚刺,憋的我難受。國內送來的情報說,這個家夥在壹年多前曾經去俄羅斯購買了壹艘退役的基諾級潛艇,這艘基諾後來就消失了,還記得我們的北海艦隊有壹次事故嗎?艦隊司令和政委以及相關人員是擼了個遍,其中幾位潛艇艇長出身的幹部也是失蹤了,中央對這個姜晉平很頭疼啊,這個家夥雖然不賣國,可是他也不愛國啊!”王斌苦惱的說。
“我看還是火候未到,時機到了以後他會出來的,江川小隊妳們要控制使用,他們的追捕貪官的特種部隊,不是給黑社會看家護院的打手,對於那些危急我們安全的黑幫分子妳們可以下手狠壹點,但是,平時就不要用他們,雖然我們遠在西部,但早晚那些警察會懷疑到我們,等到CIA和FBI跟他們說了實話,美國的報紙再壹鬧騰,那個時候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張曉軍嚴肅的看著王斌。
“曉軍說的好,這個隊伍我也是認為隱蔽的越深越好,現在東部的那些小貪基本上抓的差不多了,讓他們回來休整壹下吧。”萬嘉奇附和道。
哪天晚上他們聊到半夜才散了,這還是孟瑩下了逐客令,萬嘉奇和王斌才離開了曉軍的別墅,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不到曉軍這裏討個說法那心裏就是不塌實,在大局觀上萬嘉奇和王斌都不如張曉軍,在看待事物的本質上張曉軍又往往以“難得糊塗”去打馬虎眼,所以有時這萬王二位壹定要來“逼”曉軍認真壹把,方能度過難關或者從曉軍的嘴裏弄出點什麽閃光的東西。他們多年在壹起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思想交流了。
王斌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經把“鴿子沒了,老鷹回家”的命令發給了江川,按照計劃江川本來還打算再去端考利昂家族的幾個大型的據點,既然命令來了,他們連夜乘飛機回到了鹽湖城,為了掩護行蹤,飛行是先飛到拉斯維加斯後他們開汽車回到基地的。這次出擊基本上打掉了考利昂家族的主要骨幹力量,只是留下了在醫院裏住院的老維克多。考利昂,中風癱瘓的老人家不得不在這個時候請尤利出來調停,而在紐約市警察局裏雷德正在審訊於君劍,於君劍在雷德的面前很謙虛和恭謹,他基本上是有問必答,可是回答的都是不著邊際的話,自己既不囂張也不耍賴。最後他對雷德說道,
“我是在自己的寓所被妳們帶到這裏來的,我並沒有觸犯什麽美國的法律,在我們經營的地盤裏安全原來是有保障的,今天我的人也協助當地的警方抓了不少來鬧事的人,局長大人,那麽妳抓我來到底是為什麽?就因為考利昂家族出了事情嗎?您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幹的,更沒有證據是我指示幹的,其實我也是到了妳這裏以後您告訴我的。那麽妳想我怎麽配合妳去維持這壹方的治安?”
“雖然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妳幹的,但是我知道是妳幹的,妳的手下徐剛就是前中國的特種兵,那樣的手段只有特種兵才策劃的出來。難道不是嗎?”雷德用鷹壹樣的眼睛盯著於君劍。
“那麽對方也出動了大批的退役特種兵,上壹次綁架我的也是特種兵,您為什麽不問問他們?徐剛在今天壹直在中國城與來搗亂的那些人搏鬥,妳們警察也看到了,到現在他還在警察局,妳們不是說世界上最優秀的特種兵在妳們美國嗎?考利昂家族在紐約的對頭決不是我們,至於是誰您應該比我清楚,請問,那些雇傭退役特種兵的家族是不是都應該到您這裏來坐壹坐喝杯咖啡啊?”於君劍端起桌子上那劣等的咖啡喝了壹口。
“我現在叫妳停戰,在我的地盤上妳們不要再打了。”雷德不得不軟話硬說。
“我們沒有開戰,我的手下不過是在自衛,也沒有使用政府禁止的武器,妳說的那個跟我們不搭邊,我們只是希望能夠在我們的中國城裏不再受到外來的勢力的幹擾,但是,如果有人還是不服氣的話,那麽妳說我們想躲就能躲的了嗎?”同雷德局長相反,於君劍是硬話軟說。
當半夜12點的時候,尤利把電話打到雷德的辦公室,“局長先生,我剛剛接到維克多。考利昂的電話,他要求我出來調停,我想,您大概是誤會於先生了,考利昂家族已經知道襲擊他們的兇手不是於先生的手下了,我想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那麽街面上弄的狼籍不堪我怎麽向市民交代?難道是妳們說結束就能結束的嗎?”雷德心裏這火大了去了。“他媽的,耍我啊!要打是妳們,說結束了還是妳們,當我們警察是什麽?”
面對在電話裏大吼的雷德局長,尤利著實有些替他抱屈,不過這是遊戲規則,是誰也擋不住的規則,要想繼續玩下去,大家就必須遵守這樣的規則,“雷德局長,我不知道對您說什麽好,您要的是太平,我們要的也是太平,現在我們給妳太平,您卻發火,至於我們當妳們是什麽,我可以回答您,我們壹如既往的當妳們是警察,不過至於您自己想當什麽我們就愛莫能助了,在美國畢竟是壹個自由的社會嗎。那些街頭的案件我想我也能給您提供壹點線索,七十六大街的拐角有個咖啡館,您現在去也許還能看到什麽,多的我就不說了,再見!祝您好運。”尤利扔下在那裏楞神的雷德局長,自顧掛斷了電話。
雷德出來以後立即放掉了於君劍,然後親自帶人直奔七十六大街,當他沖進咖啡館的時候,看到當地警察暑的幾個人正在那裏分贓,分的不是錢,而是收繳來的毒品,要不是雷德是帶了人去的,恐怕這幾個警察就會幹掉這個貿然闖進來的上司。
經過突擊審訊,這幾個警察交代了夥同考利昂家族在這壹帶銷售毒品的經過,但是他們否認自己跟考利昂家族槍殺案有關,不過是在知道了托尼被打死以後去了考利昂家族的幾個據點,他們認為考利昂家族完了,趁機去多撈上壹點貨源,幾個據點的槍擊案是他們做的,他們以為做的很幹凈,可以把這些推到於君劍身上的。其實是在江川他們到達以後,發現這些來的警察情形不對而靈活的改變了計劃,趁亂開槍激起了據點內打手的抵抗,那些警察被迫還擊,然後在亂中江川他們幫警察清理了現場,由於都是使用的警用手槍,警察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被人做了進去。後面的幾個案子也是在這種“反正已經幹了,不如幹到底”的心態下,由這群警察壹個壹個的把考利昂家族的幾個主要據點給端掉了。
警暑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可真的叫雷德腦袋大了,他哪裏還有精神去找別人的麻煩啊?如果這樣的事情被捅了出去,恐怕他這個警察局長就不要幹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那鬧的滿城風雨的火並竟然是這些警察裏的敗類幹的,當他從那些警察藏匿的地點繳獲了大批的可卡因和大麻的時候,他震怒了!同時也找到了解脫自己的辦法。第二天中午1點種,紐約警察局召開了規模空前的記者招待會,在會上雷德局長宣布在昨天的行動中破獲了本市近年來最大的毒品販賣團夥,他說,
“經過半年多的偵察和埋伏,我們警察局查明了考利昂家族大量的販賣毒品的證據,在昨天晚上的行動中我們的警察前後突擊了考利昂家族的各個據點,收繳了大量的毒品,在這次行動中七十六街警暑的警察是立了大功的,由於他們工作的性質,在這裏就不能同妳們記者見面了,我們將進壹步打擊紐約毒品市場上的犯罪活動,至於他們的頭目托尼。考利昂也在其組織內訌的情況下被專業殺手所獵殺,這個案件還在偵破中,我們會隨時向大眾披露內幕。”
看到這個新聞,於君劍不得不佩服雷德的急智和臉皮之厚,可是江湖就是這樣的,那幾個警察當然都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案子被懸在那裏,連檢察院都不願意過問,因為沒有辦法過問,只要警察在公眾心目中的形象被維持了,至於那些垃圾到底是扔在什麽地方了沒有人會去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