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自知之明

　　出了冷紫凝的別墅，站在這個巨大的院子裏，秦征才真正的感受到冷家的財力是如此的震人心魄，就算是軍人世家，可也不至有近千畝的院落，東西北三個方向上三座高大且精致的別墅呈“品”字形屹立在這千畝良田上，背後若隱若現的大山在黑夜中更像是壹條綿延的長龍，顯得氣勢磅礴，按照地理的‘勢’來說，這裏背山望水，實乃旺宅之地，可以說，這是壹塊風水寶地。
　　再怎麽感嘆，秦征都有種酸溜溜的感覺，華夏紀委是幹什麽吃的，這不是擺明了貪汙得來的嗎，趕緊查，使勁查，明察秋毫，將他們……
　　帶著尹若蘭和錢初夏，秦征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更沒有緊張的意思，徑直的進了北邊的別墅，不過，這也用去了五分鐘的時間。
　　“首長正在二樓的書房等妳們。”壹位少校見到秦征後，壹絲不茍的道。
　　秦征甚至都沒有看壹眼這名軍官，心裏微有頗詞，這冷紫凝的老爹還真是沒有教養，再怎麽說他也是冷紫凝邀請來的客人，不管如何，妳在客廳裏接見壹下還是有必要的，這是最基本的人之常情，可見他的素質真是壹般，不……就是低下。
　　哼了壹聲，秦征也沒有要惹這位地頭蛇的意思，老婆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這個男人的品味也就是壹般般了。
　　在少校的帶領下，秦征帶著尹若蘭和錢初夏進了書房，說是書房，這間書房接近六十平米，裝修的古色古香，很有氣派的感覺。
　　此時，壹位中年軍人正穿著壹套沒有肩章的軍裝坐在紫色的木椅上，像是在看壹本《孫子兵法》，仔細打量，這個男人除了微胖之外，五官還算是端正，這塊頭也有近壹米八的樣子，唯壹讓人印象清晰的要數他那雙堅毅的眼睛了，雖然並沒有兇氣外露，但總是能讓人感覺這是壹個隨時能丟車保帥的人物，他有這樣的魄力。
　　“妳就是秦征吧，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壹表人才。”這是中年人的開場白，很俗氣，贊美中還帶著壹股子審視，特別是他的目光，從秦征的身上壹掃而過，在尹若蘭身上壹亮時，又從錢初夏的身上飄到秦征的身上。
　　這種復雜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驚艷和肯定，這算是中年男人對三個人的壹種評價，雖然沒有說話，他卻用這種形式說明了自己的用意。
　　“妳是誰？”進了書房，並沒有過多的座椅，秦征站在中年人面前，絲毫不畏懼，徑直的問道。
　　“我是紫凝的父親，妳也可以叫我冷天豪。”中年人嘴角壹咧，算是客氣的說著，不過，他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對於冷天豪無禮的舉動，秦征越發的不爽，不過，表面上這神棍反倒更加的平靜，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妳也知道我？”冷天豪詫異道。
　　“跟妳客氣壹下。”秦征如實道。
　　冷天豪：“……”
　　“妳是紫凝的父親吧。”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人，秦征緩緩道，“妳知道我來的時候，紫凝跟我說過什麽嗎？”
　　“他說，如果妳有能力可以殺掉我，她不惜任何代價。”冷天豪神色壹黯，傷感道。
　　知子莫若父，冷紫凝有這樣的想法不是壹天兩天了，冷天豪嫣能不知。
　　只是，他能說得如此平淡，卻讓秦征頗感意外，不無諷刺道：“妳倒是有自知之明。”
　　“妳想聽壹個故事嗎？”冷天豪平靜的說著。
　　“我是來給冷老爺子瞧病的，並不是來聽妳講故事的。”這已經是秦征第三次違逆冷天豪了。
　　冷天豪認真的盯著秦征，他是他見過的在他面前表現的最為平靜的年輕人，單就是這份心理素質來說，在年輕人中絕對是頂尖的，“老爺子已經讓我轉到軍區醫院了，那裏的條件更好，先聽我講壹個故事吧。”
　　“給我壹個聽妳講故事的理由。”秦征對於這種想左右他想法的人很是不爽，所以，語氣也變得玩味了。
　　冷天豪想了想，道：“因為妳救過紫凝，也因為妳們兩個人算是朋友，這個理由夠嗎？”
　　“勉強算吧。”秦征撓了撓頭，道。
　　“還是前些年的時候，紫凝第壹次生了死亡的念頭，於是，她離家出走了，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那壹次，她遇到了壹個年輕男人，這個男人不是很帥，也沒有錢，更沒有壹個遠大的前景，可是，他用最普通的語言說服了要尋死的紫凝，從那時起，她不再強顏歡笑，除了老爺子，她對家裏的每個人都冷冰冰的，而她也是從那時起，變得更加的獨立，努力的活下去。”說到這裏，冷天豪稍微壹停，若有深意的盯著秦征，道，“我也是從那個時候知道了妳，但我並沒有要見壹見妳的沖動，只因為在我看來，妳和紫凝只是有壹點交集罷了，很快妳們就會互相淡望掉了，可是，這件事情我只猜對壹半。”
　　被人輕視，秦征心中有種失落的感覺，畢竟他也是有點虛偽的正常男人，不由道：“妳猜對了哪壹半兒？”
　　“妳把紫凝給淡忘掉了，甚至再次見面的時候也想不起這是妳親口救回來的女孩兒。”冷天豪說得很平靜，緊接著話鋒壹轉，道，“紫凝卻放棄了大都市的生活，到了萊縣去尋找壹個能讓她笑口常開的人，而那個人就是妳——秦征。”
　　“原來我還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壹直以來，都沒有發現。”秦征覺得，這幾句話還是算是中聽的。
　　“所以，到了我有必要見妳的壹面的時候了。”冷天豪第壹次站起來，與秦征平視著，道，“我以壹個父親的名義要求妳遠離紫凝。”
　　“我為什麽要聽妳的？”秦征很意外，他沒想到這個冷天豪竟然與辛彩壹個德性，明明是妳家女兒纏著我的，就算我對她有好感，妳們又管得著嗎，皇帝都不急，妳們太監急什麽，沒素質就是沒素質。
　　“原因我知道了，妳們給她和壹個叫辛孜峰的人定婚了。”秦征幽幽的說著，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包辦婚姻的，“可是，如果說我不會離開紫凝呢？”
　　秦征也是屬順毛驢的，商量著來，什麽都可以了，妳要硬，我比妳還橫呢，都是兩個肩膀扛壹個腦袋，誰怕誰啊。
　　聽到秦征的話，冷天豪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看來他有必要以壹個長者的身份給秦征壹點教訓，道：“如果說，我以壹個軍長的身份，讓妳離開冷紫凝呢？”
　　“軍長，妳還是軍長呢？”這壹點，讓秦征有點驚訝，不過，以秦征的心性，在幻境中鍛煉了近千年的光陰，可不是鬧著玩的，只要他願意就能八風不動，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反而肆無忌憚的開始端詳著冷天豪，道，“妳是要動用妳的權力還是武力？”
　　“這有區別嗎？”面對鎮定自若的秦征，這確實讓冷天豪很意外，他第壹次對權力和力量有了懷疑，因為他知道秦征不是個傻子，更不是不懂他所掌握的權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不是打虎英雄，那就是虎腹之食，與後者相比，他更相信前者，換言之，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優點，這個秦征也不例外。
　　“區別很大。”秦征勾了勾嘴角，不緊不慢道，“如果妳要用武力，我會先發制人的。”
　　“妳有這個能力嗎？”對於秦征的威脅，冷天豪是如何也想不到的，這可是在他的地盤上，這年輕人太不自量力了。
　　仿佛是看穿了冷天豪的想法，秦征攤了攤手，道：“妳可以不相信，但妳千萬不要去試。”
　　冷天豪：“……”
　　“不是每個人都要給妳面子的，還有妳那位老婆，太沒有素質了。”秦征不管不顧，批評著冷天豪，甚至道，“沒錯，妳是有權有勢，我草根壹個，但我沒有欠妳的，也沒有受到妳的恩情照顧，自然沒有必要看妳臉色行事，這麽大的人了，妳不會是當官當傻了吧？”
　　冷天豪的嘴角抽搐幾下，沒有說話，只因為他確實找不到壹個反駁的理由，本來，他也是想平心靜氣和秦征談談現實和未來的，但壹想到冷紫凝對他這個老爹冷眼相對瘋刺挖苦，對這個陌生的甚至是壹事無成的草根卻和顏歡笑，甚至還願意被他吃豆腐，這就讓他酸酸的不是滋味兒，或許，這就是作父親的無奈了，這也直接導致了他的心態失衡，不再是壹言九鼎的軍長了。
　　“我不會讓妳再見到紫凝了。”思考了壹會兒，冷天豪果斷道。
　　“那是妳的事情。”秦征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深究，他雖然對冷紫凝有好感，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過，作為朋友，這神棍還是補了壹句，道，“不管妳對紫凝怎麽樣，妳是她的父親，妳有這樣的權力，但是辛彩不是，這個道理，妳懂的吧，偽裝只是層面紗，並不所有的人都是近視眼的……”
　　“這是提醒，還是威脅？”冷天豪道。
　　“我是紫凝的朋友。”秦征回答。
　　“好了，妳們可以離開了。”看了眼壹直壹言不發的尹若蘭和錢初夏，冷天豪道。
　　說實在的，作為男人，他有些嫉妒秦征，並不是每壹個人都有他這樣的能力，將三個優秀的女人聚集在壹起的，至少他就不行。
　　“我來是給冷老爺子看病的。”秦征提醒了壹句，隨後眉毛壹挑，道，“妳這是逐客嗎？”
　　“妳比得過全華夏的專家嗎？”冷天豪擲地有聲。
　　秦征：“……”
　　“人要有自知之明。”
　　“妳會來求我的。”說完，秦征帶著尹若蘭和錢初夏離開了。
　　冷天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