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斬盡殺絕

　　自古至今商人重利，這是壹條最基本的經商準則，如若不然，他們該叫慈善家，至少沒有壹位商人敢在事業處在上升階段或者是發展期會拿出額外的資金裝飾臉面，人性最根本的劣根有時候在商人的身上體現的更加直接。
　　畢竟，自掃門前雪不會惹是生非，更不會惹事上身。
　　他們的沈默讓秦征有了充足的時間思考，這神棍輕輕的扣著桌子，問了在座眾人壹個簡單的問題，道：“如果給妳們壹個上戰場的機會，前進壹步可能是死亡，妳們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嗎？”
　　沈默，又是壹陣沈默，沒有人願意回避這個體現人性劣根的問題。
　　秦征掃視了經銷商們的神態，有平靜，有不屑，還有深沈，各種各樣的情緒隱藏在內心的深處，讓他們沒有欲望回答秦大神棍提出來的犀利問題。
　　“我知道妳們都是受到了委托來到齊水城的。”這時，秦大神棍站起來，釋然的擡了擡手，解釋道，“現在妳們有充足的機會和龍騰壹起擊敗世界各大電子生產廠商。”
　　秦征的話如同警鐘長鳴，在會議室裏久久不去，在場的經銷商已經明白這神棍之前的話的意思了，擊敗各大電子硬件生產商，且不說有沒有這個可能，至少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裏，八裏抗戰將戰術和戰鬥演繹到了極致，如果龍騰要向世界各大壟斷廠商開火，這必然是壹場以弱戰強的鏖戰，面對對手強勢的摧枯拉朽的攻擊，能否存活下來就是各安天命了。
　　“年紀輕輕，憑什麽就敢口出狂言。”壹名省級經銷商心裏嘀咕著，而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大家都起來吧。”說著，這神棍輕輕的嘆了口氣，隨意道，“我在這裏說，大家也不會相信，不如到齊水城工業基地去看壹下。”
　　看著外面陰雲重重的天，經銷商們心中產生了壹種壓抑的情緒，在他們看來秦征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裏，從始至終都會掌握談話的節奏，這種感覺讓他們很不爽。
　　接他們的車是玉彩動力派來的，清壹色的豪華跑車，當四五十輛車子停在面前的時候，端是震了這些經銷商壹下。
　　坐在車子上，他們變得更加的沈默，他們隱約已經能夠猜到，這個年輕人或許就是玉彩動力的掌門人，壹個把汽車行業攪得天翻地覆的年輕人，如今，他竟然又進軍電子硬件行業了，不知道他能不能作出頂級的產品，如果……
　　在思考間，壹行人來到了龍騰的工廠。
　　秦征率先走在最前面，浩浩蕩蕩的端是有幾分氣勢。
　　接到有人來訪的消息，壹二把手都不在廠裏，作為總工程師的申思當仁不讓出現在秦征的面前，看到這群西裝革履的經銷商，申思拉著秦征走了幾步，壓低聲音，尋問道：“秦少，妳搞什麽鬼？”
　　秦征攤了攤手，淡淡道：“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勾。”說完，這神棍不理會不解的申思，自顧的介紹道，“這幾十位是華夏全國的經銷商，來這裏就是要看看咱們的產品。”
　　“大家好。”雖然不知道秦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申思還是很有涵養的問好。
　　經銷商們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們覺得眼前這位比秦征靠譜兒。
　　“大家分批到各個工廠車間選擇壹種硬件，最後組裝成壹臺電腦。”秦征下達著命令，見眾人不為所動，這神棍才想起他們是客，不了解工廠的布局，於是，他輕輕地拍了拍申思的肩膀，道，“安排人，帶著他們到工廠的第壹線拿產品。”
　　品質決定著銷路，既然秦征要煉真金，這些人也不會替他藏著揶著，不消片刻，就在工廠工人的帶領下，分批進了不同的車間。
　　不得不說，龍騰確實很大，單是這壹片的車間就有上萬畝的地方。
　　“秦少，妳搞什麽？”等這批經銷商走遠了，申思才不解的質問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秦征掏出兩根煙，遞給了申思壹根，他自己又抽了壹根。
　　“什麽意思？”申思拿著煙，看了看遠處禁止抽煙的標誌，最終沒有點上。
　　“商人重利，要想讓他們像兄弟壹樣，不現實。”說到這裏，秦大神棍吐了口煙，道，“既然無法成為兄弟還要保證強大的戰鬥力，如今只有壹個辦法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出這句話，申思感覺背脊發涼，壹股涼風吹過，又讓他感覺壓抑很多。
　　“人性的墮落。”秦征抽著煙，自然道，“只有這壹個辦法了。”
　　申思不懂得經營，但是這句話讓他知道秦征必然讓利，同樣也是商人，他為什麽就能做到不計成本呢，“妳和他們有本質的不同。”
　　被拍著馬屁，秦大神棍嘴角壹咧，嘿嘿壹笑，道：“說說看，有什麽不同之處。”
　　“妳在盡力做出華夏自己的東西，為此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申思緩緩的說道。
　　聽到這句贊美的話，秦征輕輕地搖了搖頭，否定道：“壹根筷子易折，十分筷子難折，我要做的固然與華夏本身的自強有關，可是，我也要賺錢，等幹挺了競爭對手，壹切都是我的，我要做的不是出口廉價的褲子，不是輸出棉花和茶葉，甚至是好看的瓷器。”說到這裏，這神棍輕輕的壹頓，道，“這種現象持續了百年，也該巔巔倒壹下了。”
　　“經濟入侵。”心裏這樣想，也很震驚，作為壹名高級知識份子，這樣的戰略意圖，申思能夠想得明白，同樣也是壹種極有歸屬感的想象，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開始做了，不由得，他情不自禁的激動了，如果真的有這種宏才偉略，他就是累死在龍騰也心甘情願，沒有什麽比見證壹個奇跡並且參與其中更讓人興奮的了。
　　“他們快回來了。”十幾分鐘後，秦征呢喃的說道。
　　申思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後，他道：“到會議室吧。”
　　秦征拍了拍申思的肩膀，道：“巨龍能否騰飛，接下來就看妳的表演了。”
　　申思輕輕的壹震，突然覺得肩頭有無限的重力，壓得他仿佛喘不過氣來，他輕輕的點點頭。
　　兩個人很快來到龍騰巨大的會議室，這是壹個超現代化的會議室，各種電子設備和真皮坐奇，無壹不顯示著這裏的奢華。
　　等兩個人來到會議室裏的時候，數十的經銷商已經坐在裏面了，出奇的安靜。
　　掃視了在場的眾人，秦征嘴角壹嘴，重新介紹道：“大家好，我給妳們重新介紹壹下，這位是龍騰的質量生產總監，英國劍橋畢業的海歸博士，中科院院士……”
　　經秦征壹介紹，眾人的目光頓時焦中到了申思的身上，眾人只感覺他與眾不同，但是，當十數個重量極的頭銜壓到他頭上的時候，他的周圍甚至亮著主角的光環，這樣牛逼哄哄的大人物竟然心甘情願的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只能說明這裏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英雄不問出處，如今，這似乎就是個金窩啊。
　　聽著秦征的介紹，申思那叫壹個郁悶啊，這裏面至少有壹半是假的，他明明是念的哈佛，這神棍楞是給說成劍橋，明明就是學了壹下管理，他也敢說成是MBA的高材生，甚至他的專業，他也給說差了，但是，陰差陽錯的，看眼前這些欽佩的眼神，他們好像相信他說的話。
　　“大家好，我是龍騰的總監。”說著，申思頗為底氣不足，指著桌子上的電子硬件道，“這些硬件是大家自己選擇的，都是龍騰本身的成品，現在我就用這些硬件組成新的電腦，大家看看它的性能。”
　　眾人點了點頭，親眼看著申思進行操作。
　　裝壹臺電腦，對於老手來說，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用了，而今天，申思刻意的加快了節奏，半個小時，竟然包括了裝系統的時間。
　　半個小時後，做完壹切的申思輕輕的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看著鎮定自若的秦征，他輕輕的松了口氣，道：“秦少，可以了。”
　　秦征點點頭，贊賞的看了眼申思，然後指了指新電腦，道：“好不好，成績說話，大家來試壹下吧。”
　　“大家壹起試試。”三五個人站起來，徑自的來到電腦前。
　　秦征和申思給幾個人讓出了位置，靜靜的站在壹邊，觀看著他們的壹舉壹動。
　　可是，申思很快就看出了這些人的表情變化，他們輕輕的皺著眉頭，他們重重的皺著眉頭，他們開始搖頭……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些人的異常，壹時間，整個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壓抑了。
　　就在壓抑的臨界點，秦大神棍適時的開口了，輕聲道：“會用嗎？”
　　“不會。”壹名經銷商輕輕搖了搖頭，這臺電腦看似普通，但是他的操作系統完全是以壹種新的形勢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的，作為銷售的最尖端，他們知道所有的電子產品的型號，同樣也了解每壹種系統的優缺點。
　　可是，眼前的這種系統他們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完全是新生事物嗎。
　　不出意外，秦征點點頭，示意申思過去幫助他們。
　　此時，申思果斷的來到這群商人的中間，壹邊操作壹邊麻利的說道：“龍騰其實是做軟件的，數年之前就琢磨著要進軍硬件，今年總算是成功了，眼前的這臺電腦的所有硬件都是咱們華夏自己的產品，包括裏面的操作系統。”
　　在眾人看來，這臺電腦的反應速度很快，甚至沒有普通電腦的間歇性。
　　但是，他們也算是業內人士，雖然不懂得技術，可是最基本的常識他們還是明白的，新的電腦，新的系統，等於是新的事物，接受新事物是需要時間的。
　　他們心中，對這臺性能優良的電腦並不是十分看好。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四五十的經銷商們壹壹體驗了這臺新生電腦的使用感。
　　兩個字——別扭。
　　“大家說說感覺吧。”秦征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主導這場談話。
　　“成功和失敗。”之前那名較為年輕的經銷商已經放棄了之前的輕佻，老成恃重的看著滿臉淡定笑容的秦征，中肯道，“不得不承認龍騰在這方面的實力，新的硬件，新的系統，可以說，龍騰是業內的領頭羊。”
　　“問題呢？”此時的秦征表現的十分謙虛，靜聽眾人中肯的意見。
　　“問題同樣突出。”這時，壹名較老的經銷商站了出來，道，“人的消費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這是壹個不可回避的問題。”秦征同意了他的說法兒。
　　“還有，就是供貨問題。”另壹名經銷商也提出問題，道，“妳在價格上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優勢。”
　　“還有呢？”秦征嘴角壹咧，緩緩的說道，他要走的不是尋常路。
　　“無論是高價還是低價，擺在龍騰面前的是銷售問題，可以說和我們有壹定的關系，就算我們肯幫妳銷貨，這又能改變什麽呢？”
　　秦征等的就是這句話，這神棍嘴角壹咧，打了個OK的手勢，冷靜道：“我要的只是妳們銷貨，正常銷售就可以了。”說到這裏，這神棍輕輕壹頓，然後肯定道，“至於利益嗎，我保證是其他生產商的壹倍。”
　　“妳是在忽悠我們嗎？”壹名經銷商冷靜的說道。
　　在場的都是業內人士，知道各方面利益分配問題，如果秦征要給他們壹倍的利益，豈不是說龍騰要賠本賺吆喝嗎。
　　秦征目光炯炯，強調道：“我能站在這裏就代表著我的誠意，我能掌握主動，是因為我有強大的實力，兩倍的利益是我讓妳們上賊船的保證，同樣，兩倍的利益也是我許下的諾言。”
　　“我們要的是真金白銀。”壹名經銷商開口直白的說道。
　　秦征點點頭，點頭道：“我采取的是按件結算，妳們每銷售壹百件產品就可以結算，甚至說，妳們都不用壓貨，空手套白狼，這錢妳們不願意賺嗎？”
　　“妳什麽意思？”壹群經銷商們大概明白了秦征的意思，他分明就是要搞廠家直銷嗎。
　　“妳們賣貨，直接從廠家發貨。”秦征輕輕的說了壹句，道，“不管市場價格怎麽變，妳們除了少量的屯貨之外，我這裏的價格不變。”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尤其是電子產品，每天的價格都不是不同的，漲漲停停，變化不斷。
　　秦征的這個答案他們並不滿意，簡直就是沒有優惠嗎。
　　秦大神棍也明白了眾人的想法兒，他直言道：“我給妳們的價格已經是業內最低了。”
　　說著，他示意申思將報價表發給在場的每壹位經銷商。
　　申思也臨時充當了壹下秘書的角色，果真把近五十份報價表發送到了他們的手上。
　　看到低於正常報價的低廉報價，在場的經銷商們眼角壹陣跳動，楞是看了看再看，這上面同等產品的報價只有其他生產商的三分之二，這絕對是壹個沒有利潤的報價，他難道真的就是賠本賺吆喝嗎？
　　又壹陣壓抑的沈默之後，其中壹名穩重的經銷商開口道：“要我銷貨沒有問題。”首先，他表明了態度，然後開口道，“妳如何能保證產品的質量問題？”
　　這時，秦征攤了攤手，自然道：“各位可能不知道，這裏透壹個機密給大家。”秦征賣了個關子，然後緩緩道，“最多後天，龍騰電子產品就會登錄央視各大頻道的黃金時段，這樣的推廣，我會砸自己的牌子嗎？”說到這裏，秦征又是輕輕壹頓，肯定道，“到時候，我會給各位產品的質量認證單，這樣的回答，妳們滿意嗎？”
　　聽到秦征的答案，數十經銷商心裏犯嘀咕，這明擺著就是只賺不賠的買賣，不做的是傻子。
　　於是乎，十幾人輕輕的點頭了。
　　秦征等了幾分鐘，等眾人都點頭之後，他才接著道：“妳們感覺到了我的誠意，同樣的，我也有我的要求。”
　　通常只是店大了才會欺客，秦大神棍這種時候提出要求不合時宜。
　　但是，在場的經銷商都是老手了，有得有失的道理他們是明白的，所以，秦征說出此話的時候，他們反倒沒有太多的反感。
　　“壹年之後，只能銷售龍騰產品。”說到這裏，秦征輕輕壹頓，掃視了在場所有緊皺眉頭的銷售商，這神棍加了壹個條件，道，“前提是妳們銷售的利潤不下降。”
　　聽秦大神棍的話，就像過山車壹樣，作為風險分擔的壹部分，商人們通常不會把雞蛋放在壹個籃子裏，如今秦征讓他們只銷售龍騰產品，這根本就是趕盡殺絕，這裏坐的都是華夏頂級的銷售商，可以說，如果他們不做其他產品，外國貨根本就進不了場，等他們自己建立營銷渠道，黃花菜都涼了。
　　秦大神棍的這個要求極為霸道的同時又極為鐵血。
　　“妳覺得有可能嗎？”沈默良久，壹名資深經銷商用真誠的目光看向秦征深邃到平靜的眸子，他在他的眼裏看到了運籌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