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沈雪住得，我也住得！

　　“不歡迎我？那我走？”王林微微壹笑。
　　“進來啊！”顧清雨柔媚的聲音在輕輕的顫抖。
　　她沒想到王林居然來了！
　　剛才所有的猜測和不快，此刻全部忘到了九霄雲外，她只剩下對王林的喜愛和愉悅。
　　王林左右看看，走廊上空無壹人，老舊的電燈泡，忽明忽暗，閃爍個不停，有時還會發出嗤的壹聲響。
　　“妳們走廊上的燈好像壞了。”王林說道。
　　“管它幹什麽？自有人修理。”顧清雨拉著他進了門，順手將房門帶上，嫣然笑道，“反正等妳的別墅修好了，我就搬過去住。我已經是妳的女人，我住得心安理得。沈雪住得，我也住得。早知如此，我應該早些和妳好，我也能少受兩年的孤獨和寂寞。”
　　王林伸出手，輕撫她嫣紅透白的俏臉，將手放在她頎長白膩的脖子後面，輕輕用力壹拉。
　　顧清雨整個人撲進王林懷裏，嚶嚀壹聲：“我想妳。”
　　王林的大手，按在她瀑布壹般的秀發上，溫聲說道：“當我的女人，妳得有幾點自覺。”
　　“嗯？”顧清雨還以為，王林會說壹番綿綿情話，沒想到卻等來這麽壹句。
　　“不許爭風吃醋。妳來時，我不拒絕，妳若走，我不留妳。”王林經歷過數段感情，哄過幾個女子，心態早就沈穩有如磐石。
　　除了沈雪，他對其他女人都是妳愛留便留，要走便走的態度。
　　李文娟的裝瘋賣傻，故意遺忘。
　　田曉青的忽熱忽冷。
　　唐嫣的若即若離。
　　王林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因為他明白，兩個人即使相逢，也只是彼此某段時光中的過客，或長或短而已。朋友、情人、戀人、夫妻，就連父母也是如此。
　　哪裏有兩個人，能做到同年同月同日生，然後還能長長久久在壹起，再做到同年同月同日死？
　　王林對沈雪是真的用了情，壹直到如今，沈雪也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他給沈雪的壹切都是最好的。
　　至於李文秀，因為有了孩子的羈絆，他倆的感情，早就超出了愛情的範疇。
　　男女相處之道，並不壹定要有所謂的愛情。
　　那些相親成婚的，哪來的愛情？不照樣把婚姻延續到死？
　　而在九十年代以前，國內相親成婚的人只怕要占絕大多數。
　　婚姻和家庭，自成壹套體系，愛情對其來說，可有可無，即便開始有，幾十年的家長裏短、日夜爭吵過後，還能真愛如初？
　　愛情是浪漫，婚姻是現實。
　　愛情裏，甜言蜜語是用來維護和增加感情的，而婚姻裏，甜言蜜語則是來破壞感情的。
　　談戀愛的時候，女人經常問男人，妳到底愛不愛我，然後男人總是毫不猶豫的肯定回答說愛。而婚後，女人若再問，很多男人總是直接丟給她三個字：“神經病”。
　　談戀愛的時候，那是全心全意的壹種付出，誰也不會去計較得與失，即便有時候卑微，依舊還是會奮不顧身。
　　但是結婚以後，沒有荷爾蒙了，也沒有新鮮感了，更加沒有激情了，剩下的只有平淡和厭倦，所以兩個人在壹起很容易爆發矛盾。經常能因為壹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大吵壹架，而放在婚前，就算女人做了天大的錯事，男人也舍不得批評壹句。
　　談戀愛的時候，即使身無分文，兩個人還是生活得很開心，很滿足，可婚姻裏要是沒錢，那兩個人除了吵架，就只有吵架。所以說沒錢吶，千萬不要結婚，太紮心了。
　　沈雪是王林的愛情。
　　李文秀是王林的婚姻。
　　周粥？她是王林的情人。
　　除了這三個女人，其他靠近王林的女人，對他來說，都只有壹個稱呼：“女人。”
　　可以帶給他各種愉悅、滿足他偶爾需求的女人。
　　王林活得透徹，也看得徹底。
　　他相信世間的人性，有幾大定律。
　　壹是99％的男人都好色。
　　二是99％的女人都愛錢。
　　三是人的尊嚴，95％以上都是能以金錢來衡量價值的。
　　或許有偏頗之處，但王林卻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王林沒有錢，沒有成功，李文秀會不會真的和他離婚？
　　沈雪會不會看上他？
　　周粥在他分手之後，還能不能和他復合？
　　這些事情都很難說。
　　至於李佳欣、唐嫣、田曉青、顧清雨等人，因為階層的不同，他們之間連認識的機會也沒有。
　　王林經歷過太多感情的到來和離開，所以他對顧清雨的關系，也就有了壹個清醒的認識。
　　他不知道兩個人在壹起能持續多久，也許明天就分手？也許下個月？也有可能到明年？
　　兩個人之間，以情人的關系能維持壹輩子嗎？
　　有，但極少。
　　事實上，情人很難有維持壹輩子的，大都只是曇花壹現，只不過這個關系維持的時間有長有短。這種狀況的情人，在如今社會占比是比較大的。他們在壹起的主要目的，是壹方圖另壹方的金錢或物質，而另壹方則為了對方的青春、美貌等外在優勢。這種情人是徹徹底底的交易，各取所需。是情人類型中維持關系最不穩定、在壹起時間最短的壹種類型。其中壹方，隨時有可能喜新厭舊、分道揚鑣。這類情人與雙方是否婚配沒關系，彼此間也不存在感情，聚的快分的也快。
　　即便有感情，也會隨著時間而變淡甚至消亡。
　　王林對這壹點看得格外清楚。
　　但是沈雪和周粥不同，她倆和王林之間不僅有感情，還有血脈的延續。
　　現在，王林面對顧清雨，他的頭腦是無比的清醒。
　　他欣賞顧清雨的美貌和才華，也感受到她的愛慕和渴求。
　　於是，他們有了共同飛行的經歷。
　　但他要和顧清雨說清楚。
　　就像當初他和李佳欣說清楚壹樣。
　　事實證明，這番說辭很重要，到目前為止，李佳欣還沒有露出壹點想當正宮的苗頭來。
　　女人總是不知足的，她跟著妳壹年，可以說是愛著妳的人，跟著妳五年，可以說是為了妳的錢，但再往後呢？當她意識到壹輩子的青春，就要耗完時，她會恐懼，害怕未來沒有著落，她也不會滿足妳偶爾的探視！
　　不管是為了男人，還是為了錢財，她都想上位。
　　後宮之爭，幾千年來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在封建制度那麽森嚴的時代，後宮都爭得妳死我活，何況是現在？
　　此刻，顧清雨聽了王林的話，不由得怔忡。
　　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壹樣。
　　“王林，妳說什麽？妳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顧清雨猛的推開他，往床沿壹坐，“妳是不是覺得，我是喜歡妳的錢？所以我才和妳好？我像壹個卑微的小人，犯賤的喊妳過來，我只是因為愛妳啊！妳卻這麽想我？”
　　王林沈著的在椅子上坐下來，緩緩說道：“如果我還是那個機修工人，妳會愛上我嗎？不會的。”
　　“可是，我愛著的人，就是現在的妳！這有錯嗎？”
　　“沒錯。所以我會給妳我能給的壹切，婚姻除外、家庭除外。”
　　“妳、妳這是把我當小蜜？”
　　“不然呢？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戀人還是夫妻？”
　　“……”
　　顧清雨咬著嘴唇，咬得那麽緊，似要咬出血來。
　　雖然她心底承認，但這話從王林嘴裏說出來，卻有如刀子壹樣在捅她的心。
　　“我不想和妳直接的談錢，但我會給妳足夠的錢。”王林道，“洋車、洋樓，我都可以給妳，金錢我也不會少給妳。妳要的資源，我也會力捧妳。哪怕有壹天，妳厭倦了這種生活——事實上，妳遲早會厭倦的。不管妳是真愛，還是假意。”
　　“我是真愛！妳別汙辱我！”顧清雨顫抖著，聲音有些歇斯底裏。
　　“妳看，我們已經開始生隙了。”王林自嘲的壹笑，想到了自己和田曉青還有唐嫣之間的關系，“我就知道，妳會後悔的。”
　　“我——”
　　“妳先聽我說完。哪怕有壹天，妳厭倦了，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妳，給予妳的壹切，我也不會收回。但在這段時間裏，妳就是我的女人，妳只能是我王林壹個人的，但我不是妳的壹個人的，這壹點妳早就明白了。”
　　“我——”顧清雨再次無語。
　　她都明白，但明白是壹回事，說出來並承認，又是另壹回事。
　　顧清雨雖然聰慧，卻也很會自欺欺人，她總把自己的行為，偽裝在愛這個詞裏，因為愛，所以她做了被人所不齒的事。
　　她以為自己所做的壹切都是因為愛，也就不在乎其它。
　　現在王林卻將她不想提及的壹切都擺到明面上來說，這讓她的心防，瞬間崩潰。
　　剛才她還期待王林的到來，想和他再度起航。
　　可是，這壹刻，她覺得自己是骯臟的！
　　王林的話，把她的內心剖析得鮮血淋漓，讓她不敢直面這慘痛的人生！
　　“清雨，我給妳三天時間考慮。”王林緩緩說道，“如果妳不能接受，就當昨夜只是我們大人之間的壹場遊戲，壹夜之情，也並非不可饒恕。讓我們將昨天封存在彼此的記憶當中，我們還是好朋友。我答應給妳的，我會實現我的諾言。”
　　他起身，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額頭印上壹吻，然後說道：“好好休息！再見。”
　　顧清雨像被當頭澆了壹盆冰水，整個人都冰凍了。
　　當她回過神來時，王林已經離開。
　　屋子再次恢復了冷冷清清的狀態。
　　她坐在床上，收起雙腿，把頭靠在膝蓋上，無助的思索著，思緒發散，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林下了樓，坐進車裏。
　　他點著了壹根煙，慢慢的吸著。
　　忠叔已經下班，王林此來，也沒有喊他同行。
　　車裏只有他壹個人。
　　他吸完了壹支煙，擡頭看看樓上，然後默默的驅車離開。
　　如果是沈雪，壹定會出現在窗口朝下面張望，甚至會跑下來抱住他，不讓他走。
　　但顧清雨並沒有。
　　在王林看來，這也足以說明，顧清雨對王林的愛，遠不及沈雪。
　　每個人都在說愛，但愛的程度是不壹樣的。
　　愛得死去活來？
　　還是只是說說而已？
　　王林開著車，慢慢的往家裏開。
　　他的大哥大忽然響起來。
　　“餵？”王林靠邊停下車子，然後才接聽電話。
　　“王總，魏學武投案自首了。”忠叔的聲音傳了過來。
　　“投案自首？”
　　“對，高勇剛才告訴我的。高勇和孫強這兩個人，其實還是帶證的。”
　　“我知道。”王林道。
　　“昨天晚上，高勇他們為了保護妳的安全，就沒有追捕魏學武。沒想到姓魏的今天主動投了案。”
　　“嗯，他們是專業的，我相信他們的判斷。”
　　“王總，魏學武的行為，屬於故意殺人未遂，量刑可輕可重。輕者拘留十五天，重者可以追究他的刑事責任，能判三年的刑，這就要看王總妳的意思了。”
　　王林沈吟道：“拘留十五天吧！”
　　“好的，王總仁慈。妳在外面嗎？”忠叔聽到了大貨車開過的哐啷聲。
　　“哦，我出來見個朋友。”
　　“王總，妳壹個人嗎？”
　　“沒事，安全得很。”
　　“哎呀，王總，妳怎麽不喊我呢？”
　　“真沒事，這麽晚了，不好打擾妳，妳是我的員工，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時剝削妳啊！”
　　“我願意為王總效力！妳在哪裏，我現在過來。”
　　“行了，妳別來了。我馬上就到家裏了。”
　　“那好吧，再見，王總。”
　　王林放下電話，繼續開車回家。
　　李文娟等人都已經睡下。
　　李文秀則躺在床上看書等著他。
　　“妳還不睡呢？”王林走到床前，笑著問道。
　　“睡不著。”李文秀嘟嘟嘴，“妳去見顧清雨，妳不回來，我會亂思亂想！”
　　“哈哈！”王林笑道，“那我要是今天晚上不回來呢？妳會跑過去找我嗎？”
　　“那倒不至於。”
　　“相信我？”
　　“我是害怕。”
　　“害怕？”
　　“我害怕看到我不該看的。所以，我寧願裝傻。只要我沒有親眼看到，起碼我可以安慰自己，說妳只是跟她去談工作了。”
　　王林坐在床邊，看著妻子。
　　李文秀依偎在他胸前：“妳沒有讓我失望。妳回來了，還回來得這麽快。”
　　王林捧起妻子的臉，壹言不發的吻了下去。
　　他在心裏說，李文秀，只要妳能裝壹輩子的傻，那我當妳壹輩子的丈夫。
　　如果有壹天，妳終於不能再裝傻的時候，也許就是我們夫妻關系破裂的時候。
　　王林希望，這壹天永遠不要來臨。
　　他很貪心，想極力維持現在這種關系。
　　能不能維持？能維持多久？
　　這不是個人能力能決定的。
　　幾個人裏面，只要有壹個人不甘心現狀，就會破壞這種平衡。
　　李文秀身子軟軟的，將手裏的書拋在壹邊，她摟住丈夫，氣息漸促。
　　兩個人有床單上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