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警隊能講義氣嗎？

　　“壹個爛仔也是很值錢的。”杜正輝放低手槍，轉頭望向地面：“他就是壹個突破口，可以挖出義海飛麟壹群爛仔！”
　　“小子，我話妳聽，別管妳跟邊個混的，現在妳身上著家夥，照今夜的陣仗，輕輕關妳十幾年……”杜正輝將武器順勢插回槍袋，蹲下身，壹邊說話，壹邊摸索小馬衣物：“識趣的話……”
　　“唰！”杜正輝臉色猛地煞白，停住手，擡頭望向李勇力：“阿力，這爛仔未帶家夥！”
　　“嗯？”李勇力眼神驟變，瞳孔猛縮，緊張道：“杜Sir！”
　　海岸線。
　　B組警長樊國榮雙手持槍，帶著組員飛速壓上，手指飛速扣下板機。
　　AB兩組警員左右合攏，火力兇猛，瞬間便將大蕉等五名勝和仔壓下海岸。
　　大蕉幾人槍法壹般，交火片刻，便丟下兩具屍體，退到偷渡船內，匯著七名黃面肌瘦，骨相似猴，嘰裏呱啦的越南仔門，試圖乘偷渡船撤離尖沙咀碼頭。
　　“噠噠噠。”海面上。
　　水艇的螺旋槳，發動機噪音響起。
　　壹艘水警巡邏船，帶著五艘沖鋒艇，沿著海面向岸邊合攏……
　　大蕉眼前跑路無望，幹脆放下槍，下令讓馬仔投降，馬仔們膽氣散盡，只得遵從大佬吩咐，壹個接壹個放低槍口，可偷渡船上的越南仔們卻壓根不聽大蕉指揮，開始抱團獨立作戰。他們面對海警沖鋒艇的喇叭警告，拆開甲板壹扇木板，搬出幾條AK步槍，套上彈匣，舉槍面對沖鋒艇“噠噠噠”進行壹陣兇猛掃射。
　　此刻，偷渡船完全暴露在巡邏船探照燈下，五艘沖鋒艇上的水警，手持沖鋒槍，穿著防彈背心立即趴下……
　　“噠噠噠。”沖鋒艇馬上從五個方向對偷渡船進行射擊，期間船倉內又爆發短促的內訌交火，當沖鋒艇消滅偷渡船上的抵抗力量，壹名名警員開始登船以後，方發現偷渡船內的人員已經壹個不剩，且查獲壹批非法軍火，以及兩百多萬非法資金。
　　這次警隊針對尖沙咀勝和仔們行動大獲成功，將勝和社危險的暴力反擊扼殺在萌芽當中，同時消滅壹隊越南跨境的職業槍手，成功維持香江社會局面穩定，可碼頭公路邊，有壹些警員卻要沾上麻煩！
　　“先帶上車！扣回警署連夜審訊！”杜正輝咬咬牙，按下決心道：“不要讓其它組的人知道，爭取壹個晚上審出東西，只要能挖開他的嘴，我們便是勝利！”
　　杜正輝站在壹輛警車旁，低頭點上壹支煙，吸著煙，咬咬牙道：“壹個爛仔而已！”
　　“不要客氣！”
　　杜正輝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長，不似人形。
　　“杜Sir，違例的，小心內部調查科找麻煩……”C組警員虎頭仔站在旁邊，目露憂心。
　　杜正輝沈下臉，喝道：“兄弟重要警例重要？我們都知道那是壹個通風報信的爛仔，難道能讓壹個爛仔毀掉阿力的前途？”
　　“阿力每次做事都沖在最前面！知唔知阿力救過妳幾次？今夜加把勁，挖出口供，半點事都無，媽的。”杜正輝狠狠砸下煙蒂：“我非得清他壹頓O記全餐！讓他張嘴！”
　　虎頭仔點點頭，不再言語，上前拍拍李勇力的肩膀，便同李勇力壹起上前，拉起中槍的小馬，架起塞進警車後座，小馬望見警員們臉色陰沈的表情，感覺跟平時的阿Sir有些不同，連忙張口道：“我中槍了，我要叫醫生，阿Sir，我要叫醫生！”
　　“叫醫生？”杜正輝坐上副駕駛，拉起安全帶扣好，扭頭兇光畢現：“今夜，妳叫天叫地都無用！”
　　“乖乖說清楚再去醫院。”
　　“撕拉！”李勇力在扶手箱取出壹圈膠布，扯出壹片，用嘴咬下，轉身貼在小馬嘴上，拍拍小馬的臉蛋，出聲講道：“該妳說話的時候再說話，到時候好好說，知道乜？”
　　警車後排，小馬嘴巴貼著膠布，雙手背拷手銬，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壹路嗚咽掙紮，車上壹幹警員抽著香煙，冷眼相對，氣氛極其的陰森……
　　這夜，O記在尖沙咀市場，碼頭都有行動，整個O記註定非常忙碌。
　　黃誌明在搞定海鮮市場的火拼以後，處理八十幾個馬仔，壹直處理到早上六點，六點鐘，他剛剛回到辦公室坐下，架起兩只腿，將壹份文件夾蓋在臉上，瞇著眼睛打算小憩片刻，叮叮叮，辦公室電話鈴突然又響起。
　　黃誌明接到洗國成的電話，嗯嗯兩聲，突然表情驟變，困意掃光，掛斷電話後，便站起身走出辦公室，邁步走向審訊室的方向，在走廊正好撞到端著咖啡杯，滿臉疲憊，出來加水的杜正輝。
　　“阿輝，跟我過來聊聊。”黃誌明語氣不變地講道，杜正輝眼神閃爍，語氣有些心虛：“好啊，黃Sir。”
　　黃誌明將杜正輝壹路帶到走廊，再走入樓梯間，將安全通道的門鎖上，方才望向杜正輝問道：“阿輝，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杜正輝臉色僵硬，舉起咖啡杯，飲下壹口咖啡，出聲講道：“我只想救我的夥計！”
　　“警隊是講法制的地方，妳現在的做法，不是在救妳夥計，是在害妳的夥計！”黃誌明擲地有聲地瞪起眼睛：“妳知不知道，太子賓手下的四大天王，狀師昌昨夜在總署大廳守了壹個通宵，專門在等他們公司的小馬。”
　　黃誌明撩起袖口，看壹眼表：“現在才早上六點，大Sir便打電話給我，可想而知，事情捅到上面了。”
　　“妳讓阿力做好準備吧，壹個人扛總比兩個人落水好，馬上去放人，知道嗎！”
　　“不行，我跟阿力每天燒同壹炷香拜關公，點解能讓他壹個人扛？”杜正輝叫道：“為壹個爛仔為什麽要犧牲壹個好警察！”
　　“爛仔，妳有證據嗎？”黃誌明冷笑壹聲：“沒有證據，別人可是義海公司的員工，合法納稅市民。”
　　“人人都知道他是壹個爛仔，專門到海邊通風的，有人走漏消息，警署有臥底！”杜正輝瞪起眼睛，上前壹步，雙手攥起黃誌明的衣領：“是不是妳走露了消息！明王？還是七哥！！！”
　　“妳為什麽壹定要幫古惑仔講話，黃Sir？？？”杜正輝咬著牙，瞠目瞪向黃誌明：“妳回警署以後，到底有沒有把夥計當成兄弟！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妳還養著大佬的兒子！”
　　杜正輝壹夜未睡的眼眶，烏青似鬼，眼角掛滿血絲。
　　黃誌明作為長官被杜正輝抓著衣領卻沒有反抗，先前正氣凜然的臉色中浮現失落的頹敗，張張嘴吧。
　　“阿輝。”
　　“我是為妳好，警隊裏，不能踩線，不能用兄弟！”
　　“為什麽爛仔們可以有兄弟，幫兄弟做事，我們連兄弟都不如？這件事情，我要幫兄弟扛！”
　　“香江警隊裏不是只有法例的，我們也是人，我們有老婆孩子要養的啊！”杜正輝咆哮如雷：“妳看阿力，他去年剛升警長，老婆帶著孩子，好不容易從離島鄉下搬到市區，小孩走盡關心才進的聖保羅小學，點解能停職！點解能停職？”
　　“妳告訴我！”
　　“我怎麽面對阿力？”
　　“妳只是壹個督察。”黃誌明說的很無力。
　　“媽的，我TM真的只是個督察，我要是壹哥，輪到得妳跟我放屁？”
　　“太子賓上個月才給警隊捐錢……”
　　“撲他阿母！”
　　“有錢真的大曬啊！”
　　黃誌明深吸口氣：“我回到警隊的第壹天起，大Sir就這樣跟我說。”
　　“做壹個警察，不能講義氣。”
　　“撲他阿母！”
　　“我就是要講義氣！！！”
　　“黃Sir，杜Sir，人我放走了，所有事情我來扛。”這時，李勇力壹身疲憊，眼神堅定，推開樓梯間的門，褲腿上還有昨夜的泥土：“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的錯，壹個晚上的時間，我什麽都沒問出來，我認栽。”
　　杜正輝轉身望見李勇力：“阿力！”
　　“壹個人就想扛下全部？郭Sir，警隊不是江湖規矩的地方吧？”第二天，上午，張國賓坐在公共關系科的沙發座椅上，穿著壹身西裝彎腰端起茶杯，面無表情的質問道：“郭Sir，我想要的不多，只是想替我的員工要壹個公道！”
　　“妳有沒有什麽問題？”
　　“呵呵呵。”郭偉明穿著壹身警司級白制服，坐在沙發旁，滿臉討好的笑容，輕聲寬慰道：“張生，妳放心，我們壹定堅定地支持妳！”
　　“香江警隊，講的是法律，妳有什麽不滿的地方，盡量提出來。”
　　“首先，我代表O記向您表示最深誠的道歉。”洗國成坐在客座，壹樣穿著警司制服，肩上扛著風車，面對壹位江湖大佬，卻講姿態擺到最低，誠心說道：“希望張先生能不計前嫌，繼續保持對警方的信任。”
　　“我壹向非常相信妳們警隊，否則誰會嫌錢燙手，捐出來給別人花？是希望警隊能為香江做貢獻，把公正，廉潔，法治排在第壹位。”
　　“而不是開槍打傷壹位去海邊看漲潮的小員工，妳知道我的員工上班有多努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