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交個朋友，鬼佬

　　“這位是德士古石油的亨利先生。”
　　齙牙秋轉身介紹道。
　　壹名皮細白皙，滿臉胡渣，人高馬大，手臂卻有幾分肥肉的中年鬼佬穿著塗鴉T恤，跟只大白熊般坐在沙發座上，手中抽著雪茄，瞥過眼神，點頭致意：“妳好。”
　　“這位是張國賓，我的老板。”齙牙秋壹點不在乎面子，直接度介紹道。
　　“您好。”
　　“亨利先生。”
　　張國賓嘴角露出微笑，上前俯身跟亨利握手，夏文夕則很自然的松開他手臂，轉身坐在壹個角落。
　　總統包廂位於夜總會二樓，空間寬大，壹張長桌上擺著壹盒雪茄，兩瓶XO，幾幅骰子，兩個話筒。
　　拉開左側的黑色簾布，可以透過玻璃窗，直接居高臨下，望見壹樓舞池裏扭動的身影。
　　這時，簾布朝兩邊拉開。
　　燈光照進包廂。
　　齙牙秋低頭道：“這個鬼佬是德士古公司的副總裁，底下給各社團供貨的油耗子，最終都是在向他上供。”
　　“也就說，他就是香江紅油市場最大的壹手商？”張國賓收回手，蹙著眉頭。
　　亨利靠在沙發上，淡然自若，舉起酒杯，先飲壹口洋酒。
　　“是。”
　　“他點名要見妳。”
　　齙牙秋答道。
　　這種大生意追根溯源找幕後老板談很正常，張國賓微微頷首，齙牙秋道：“我可是花了很多關系，很多錢，還找他的，機會就壹次，別錯過了。”
　　“嗯。”
　　張國賓拍拍阿秋肩膀。
　　紅油生意推進了壹個月，推進到接觸供應商大老板，效率可圈可點。
　　不過，要搞定這種鬼佬。
　　有壹定難度。
　　張國賓回頭笑道：“亨利先生，幹坐著飲酒，是不是太無聊了。”
　　“有壹點。”
　　亨利拿著玻璃杯，搖晃著冰球，同意道。
　　“喜歡怎麽樣？”
　　“黑的，白的，本地的？”張國賓微微壹笑。
　　他拿出支雪茄點上。
　　“看看吧。”
　　亨利翹起二郎腿。
　　“鹹水，安排點妞過來。”張國賓回頭講道。
　　“是。”
　　“大佬。”
　　鹹水穿著侍應身的西裝，微微鞠躬，退出去喊人。
　　很快，壹個媽媽桑便帶著壹群靚妹進門，清壹色都是場子裏精心挑選，長相出色，身材凹凸的靚妹。
　　亨利卻捏著雪茄，豎起手指，搖動手指道：“NONONO……”
　　“下壹批。”
　　張國賓叼著雪茄，站在旁，不動神色。
　　連續又換了兩批人。
　　有洋馬，
　　有黑馬，
　　從東邊到西邊，亞洲到非洲，國籍就有十幾個，卻始終挑不到滿意的。
　　“賓哥。”
　　“這鬼佬搞鬼呀！”
　　鹹水湊上前低聲道。
　　“這些妞都是各個馬夫手下的紅牌，好幾個都是特意找馬王借的業績冠軍，就算是美國總統來也挑花眼了，點解壹個個都看不上？”
　　“香江質量最高，能找到的人種，國籍，全在這裏，A到D，壹米五到壹米八，十六到三十，媽的，除了沒有六十的全都有。”
　　“擺明在找茬。”
　　鹹水不忿道。
　　要是客戶沒有挑到滿意的妞，可是他工作的失職，然而，故意擺譜的情況不算，張國賓叼著雪茄，理解的點點頭，揮手道：“別人是大公司的總裁，什麽沒玩過？眼光要些可以理解啦。”
　　“亨利先生。”
　　“我敬妳壹杯。”張國賓坐下來，舉起酒杯，笑道。
　　“多謝。”
　　“張Sir。”亨利臉色坨紅，已經有壹些酒意，二人碰杯後，各自舉杯飲酒，鬼佬擺譜歸擺譜，卻不會掃合作方的面子，還是把控著尺度。
　　德士古是美利堅三大石油公司，香江兩大石油公司，背後的財團背景很深，當然，這是指德士古集團，香江分公司只是其諸多地區公司之壹，達不到財團高度，卻也是香江油界壹方惡霸。
　　總裁往往都負責跟政府，公司聯系，作戰略決策，副總裁便是負責實際業務的壹把手。
　　油耗子能把關系找到亨利這，業務真是大有可為，看來齙牙秋很迫切的想當地下油王，花費了很多資源，幾經周轉，拼了命才搭上線。
　　張國賓揮手讓小姐離開後，坐在亨利身旁，放下杯子，講道：“亨利先生，我希望能夠從貴司手上，獲得免稅紅油的供應，不知亨利先生有沒有辦法提供幫助。”
　　“鄙人是香江義海的公司經理，手底下也有壹些員工，資產，相信可以給亨利先生應當的回報。”
　　“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希望亨利先生給我們的友誼壹次機會。”
　　“當然，請問妳要把紅油賣向哪裏。”亨利聳聳肩膀，攤開手道：“合法采購紅油，我會以市場價出售，如果是非法采購紅油，那麽是放法的。”
　　“賣向哪裏是商業機密，不過，如果合法采購的話，我也不需要找妳了。”張國賓真誠微笑：“給我們兩位壹個共同發財的機會，不好嗎，亨利先生。”
　　“油就是錢。”鬼佬嘴裏飆出壹句。
　　“Yes，油就是錢。”張國賓叼著雪茄，拍拍雙手，齙牙秋適時的提出壹個錢箱，打開皮箱蓋子，露出壹只只擺好的金條，金條剛剛從金鋪裏取出來，還閃爍著打磨好的光芒，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麽比現鈔更加誘人的東西，那壹定是份量十足的金條。
　　“五公斤的黃金，壹點心意，以後每個月都照常奉上，妳要是嫌重，我可以按照談攏的價格，每個月打到妳的銀行賬戶。”
　　“我要的不多，就是壹份友誼。”張國賓笑道：“亨利先生，意下如何？”
　　亨利望見壹根根金條擺在皮箱裏，著實有些動容，上手取出了壹根金條，旋即又放了回去：“張先生，妳的友誼是多少錢？”
　　“以前油耗子給妳的那壹份，轉給我們來出，紅油的價格就直接按照出廠價，搭上我們的管道，直接往海外輸。”
　　“這個合作並不會影響到妳之前跟油耗子，各個社團的利益，因為，我們並不要妳做獨家。”張國賓聳聳肩膀。
　　他做的是內地線。
　　沒必要壹口吃下全港。
　　畢竟，其他社團也要吃飯，壹下捅了馬蜂窩，大圈幫恐怕要背著炸藥來找麻煩，他做事以穩健擅長。
　　亨利搖晃著酒杯，思量片刻。
　　“這個生意很劃算，不過，我還有壹個要求。”
　　“賓哥，小心這個鬼佬，幾家社團都在他手底下吃過虧。”齙牙秋機敏的提醒道。
　　“請說。”張國賓端著酒杯，微笑詢問。
　　亨利輕松的朝夏文夕拋去壹個眼色，出聲道：“這個女人陪我壹晚。”
　　“OK嗎？”
　　“呵呵呵呵呵……”張國賓搖晃兩下酒杯，長笑著舉杯飲酒，夏文夕聽得懂英文，坐在旁邊，瞬間局促不安，她確實是出來陪人的，也是壹個有價碼的女人，可壹天內被人換手兩次，無疑是對人格的侮辱，關鍵，陪壹個英俊帥氣的華人老板，根壹個渾身異味的中年鬼佬，兩者間差距巨大，令人不適。
　　夏文夕很變扭的扭動兩下，靠近張國賓，輕聲道：“張先生，不要把我賣給鬼佬……”
　　張國賓只是爽快的放下杯子，朝門口的鹹水遞去壹個眼色，鹹水心領神會的離開，不過壹會拿著壹份錄影帶進門，插進包廂裏的放映機，播放出剛剛遞上皮箱，展現金條，鬼佬用手去拿的畫面。
　　鬼佬臉色難看，放下酒杯，威脅道：“張先生，妳考慮過得罪我的後果嗎？”
　　“壹樁年利潤上億的生意，妳卻為了壹個陪酒女，毀了這樁生意！據我所知，她只是壹個女藝人，並不是妳的女朋友，或妻子。”
　　“唔好意思，我沒有打算毀掉這樁生意。”張國賓則換上粵語，對著鬼佬說道：“妳切莫以壹個女人為籌碼來馴服我，我要的是朋友，不是老板，最後，妳不跟我做這樁生意，妳得承受壹次商業腐敗案的調查。”
　　亨利看完錄像終於明白，為什麽張國賓總是站在那兩個方位，坐在那壹個位置，因為畫面裏全程不會出現他的身影。
　　“我沒有接受腐敗，並不害怕調查，而且我可以向政府施壓，我相信妳其他的生意壹定會受到影響。”這就是亨利經常壓榨其他社團的手段，利用石油公司副總裁的身份地位，在官面上進行打壓，屢屢領新記，大圈幫吃癟，導致他成為整個地下紅油的最大老板，隱隱還培養出壹定影響力，讓社團油商成為半個依附他的傀儡。
　　亨利真的看上夏文夕？
　　不壹定。
　　他看上得是張國賓。
　　張國賓站起身，長嘆口氣，走到包廂玻璃墻前，抓住窗簾繩，猛的壹拉，包廂陷入昏暗。
　　“講道理，妳非不聽，聽了，妳又不會做。”
　　鹹水在窗簾關上的壹刻，猛然的目露兇光，飛身撲向亨利，亨利卻仗著身材優勢，包頭抵禦，鹹水卻宛如壹只惡狼，當即跟亨利扭打在壹起，齙牙秋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張國賓在西裝口袋裏翻出壹枚硬幣，叮，用指尖彈到天空。
　　當硬幣落在手中時，鹹水整個人摁著亨利腦袋，用槍口頂住他太陽穴，出聲吼道：“鬼佬！甘霖娘！”
　　“怎麽跟我大佬講話啊！啊？沒我大佬，妳也有錢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