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權力至上

　　“李Sir。”
　　“最新消息。”
　　“崔斯敖在義海大廈。”
　　O記。
　　林泰坐在椅子上，放下電話，表情平靜的擡頭說道。
　　李勇力正戰在工位前，同組員瀏覽壹份文件。
　　他聽見聲音，立即扭頭，義憤填膺地講道：“張國賓真是膽大包天，敢在公司大廈裏窩藏通緝犯，馬上帶槍去拉人！”
　　“這次還要順帶控告他壹個包庇罪！”
　　林泰說道：“是這樣的。”
　　“李成豪打電話到警署，說是義海公司已經勸崔斯敖自首。”
　　“讓我們義海大廈領人。”
　　李勇力表情壹楞。
　　“古惑仔還會投案了？”
　　“呵。”
　　“有這種好事送上門，當然要去看看葫蘆裏賣什麽藥。”李勇力放下文件夾，拍拍組員肩膀：“到槍房領好家夥。”
　　“壹起去義海大廈。”
　　“Yes，Sir！”
　　五分鐘後，壹組荷槍實彈，氣勢洶洶的O記警員驅車來到旺角，三輛警車停在樓底，警員們剛剛下車便發現被壹眾記著圍起：“哢嚓，哢嚓。”
　　閃光燈亮起壹片。
　　豬皮作為雜誌社總編，手上拿著紙筆，擠在壹片長槍短炮前。
　　“警官，聽說這次義海公司主動勸旗下員工自首，警方是否會給張先生發好市民獎……”
　　李勇力皺緊眉頭朝組員打去壹個手勢。
　　“唔好意思，讓壹讓，警方執法……”兩名警員散去人群空出壹條道路，李勇力順利來到壹間辦公室門口，將坐在椅子上的崔斯敖帶走。
　　警方確認過身份，戴上手銬，黑色頭套。兩名警員押著崔斯敖下樓，崔斯敖低頭俯身鉆進警車內，李勇力又望見那個滿臉賤色的肥仔記者。
　　“警官，這次警方是否會給義海公司發警民合作企業獎狀？”
　　……
　　“嘿嘿嘿，張生，新聞周刊都寫好了。”
　　“您過目壹下。”豬皮等到警車離開義海大廈後，進入總裁辦公室，表情諂媚的遞上壹份新聞稿。
　　張國賓對手底下雜誌社，電視臺的新聞稿自然有最大管理權，指點壹下新聞風向簡簡單單。
　　豬皮現在靠著《CB周刊》發了財，已經在中環購置新居，是張生手下的舌喉，雜誌完全為張先生的利益所服務。
　　亞視新聞部負責人收到消息，更不敢開罪大老板，也派人將新聞稿送到辦公室。
　　張國賓很少插手亞視新聞的審核，但是少插手不代表不插手，壹旦開口說話沒人敢說NO！
　　張國賓將幾份主要新聞稿都過目壹遍，對於手底文人的筆桿子頗為滿意，點點頭道：“就這樣發新聞吧。”
　　壹個新聞往往有兩面性，可以從負面報道，也可以從正面報道。
　　當晚。
　　亞視，晚間新聞。
　　女主持穿著白色西裝，出聲說道：“最新消息，上午警方發布的通緝令，嫌疑犯崔斯敖已經自首。”
　　“據悉，他是主動找到義海公司老板，在公司老板的勸誡下自首，義海集團宣稱完全支持警方工作，崔斯敖上車前大聲向記者表態他是無罪。”
　　《CB新聞周刊》更加誇張，封面打出大大標題：正義萬歲，義海集團員工自首，年年向警隊捐款的企業點會出罪犯？
　　李勇力站在辦公區內，望著墻角上掛著的電視機，面色慍怒，拿起遙控器關閉畫面，只覺得新聞吵鬧。
　　什麽亂七八糟的新聞，壹個個都跟收了錢壹樣，站在社團的角度為社團大佬講話，黑心肝！
　　明明是社團派出槍手做事被抓，卻說跟是為社會做貢獻壹般。
　　“這些八卦小編。”
　　“寫的新聞跟廁紙壹般！”壹名警員拿著雜誌回到辦公室，甩手將雜誌摔在桌面，義憤填膺的不斷叫罵。
　　其余警員們剛剛看完電視新聞，面色也都不大妙。
　　義海集團收購電視臺，做雜誌，掌握社會輿論的妙用，第壹次彰顯出來，而且這還是初試鋒芒，遠遠算不上真正威力！
　　黃誌明從O記辦公區外返回，進入辦公區發現夥計們氣氛不對，低頭瞄過壹眼桌面雜誌，當即明白是什麽原因，上前拍拍李勇力的肩膀：“阿勇，記者而已，壹群烏蠅，誰給錢就幫誰說話，唔用太過在意。”
　　“這間雜誌社跟亞視都是張國賓的生意，賺著張國賓的錢，當然會替張國賓叫囂，妳我做好本職工作，市民們心裏都明誰是為香江好。”
　　“我知道，黃Sir。”李勇力出聲答道，黃誌明又謹慎地說道：“這回張國賓親自把馬仔送上門，小心他耍花招攪鬼。”
　　“前面夥計去審訊，崔斯敖堅持不承認那些槍械有問題，反而要投訴我們O記誣告，狀師昌代表義海集團已經提交狀書，內部調查科正式受理調查案了。”
　　“丟雷老母，那群反骨仔又要出來做事了？”李勇力面露不爽，前兩年杜Sir臨死前，便備受內部調查科針對，正式因為內部調查科的插手，才導致杜正輝無法享受到警員福利。
　　按照內部調查科的話講是“罪犯無法享受警員福利”。
　　“不用這麽緊張，內部調查科也是警隊同僚，心是向著我們的。”黃誌明寬慰道：“不過亞視的影響力確實不小，現在警隊上下，黑白兩道，香江市民……全都很關註這件案子，剛剛洗Sir特意叫我去開會，讓我小心辦案，不要給警隊丟臉，妳明白我意思吧？”
　　“我明白。”李勇力鄭重點下頭。
　　走廊玻璃倒映出他穿著軍裝的身影，壹名盡忠職守的警官正在向上級承諾。
　　“槍械測試沒問題吧？”黃誌明問道。
　　警官身姿筆挺。
　　“沒有問題！”
　　“好，妳繼續審訊吧。”黃誌明點點頭，拍拍李勇力的肩膀，等到李勇力離開辦公區後，獨自來到鑒證科確認壹遍簽字文件，旋即又打電話到內部調查科，找到熟識的警官說道：“溫Sir。”
　　他坐在辦公室內，點上壹支煙。
　　“黃長官？”
　　“有事要幫忙？”溫啟仁正在情報室整理文件。
　　“幫忙查壹下孫晉博的銀行賬戶最近有沒有異動，或者其他情況也可以。”黃誌明咬著煙，嘴巴壹張壹合，煙頭壹上壹下。
　　溫啟仁用肩膀把大哥大遞在脖子前，很爽快地答道：“沒問題，小事壹件。”
　　“多謝。”
　　黃誌明掛斷電話，臉上浮現慚愧，心底卻更加堅定。
　　溫啟仁則在掛斷電話以後，合上文件夾，面色狐疑的拿起大哥大，重新撥通壹記電話……
　　“張先生，今夜這麽有空來約我壹起打高爾夫？”
　　新界，高夫球場。
　　壹片草場伏起小山包的處，蔡錦平壹身白色運動服，搭配著白色球鞋，手腕戴著高級名表，雙手撐著球桿，望向前方飛遠的壹顆球。
　　“唉。”
　　“沒中。”
　　張國賓也穿著壹件白色運動服，不過與蔡錦平打理著油頭，滿臉威嚴的氣質不同。
　　他的劉海隨意搭在額前，雙手抓著球桿，雙腿連腰壹轉，全身發勁揮出壹桿。
　　“漂亮！”
　　還未等球進洞，蔡錦平便把球桿遞給拎包仔，舉起雙手鼓掌叫好。
　　張國賓回過身朝蔡錦平露出上壹個微笑：“蔡Sir，過譽了。”
　　刑事部負責人。
　　高級助理處長正在跟香江最紅的社團大佬打球！
　　這傳出去必會引起警隊底層軒然大波，可對於蔡錦平而言就是受邀跟成功企業家見見面，談談社會治安對商業發展的基礎問題，完全不存在任何違例問題，畢竟打打球又賭球，誰規定警隊高層不能跟罪犯見面了？
　　張國賓贏下壹球之後很自然的把球桿交給拎包仔，順便在頭馬手中接過壹支雪茄，遞進嘴巴裏說道：“今夜，冒昧約蔡Sir出來，其實是關於壹件案子。”
　　“崔斯敖嗎？”
　　蔡錦平在司機手中接過壹支香煙，叼進嘴裏，深吸壹口，側眼望向他道：“這個後生仔是妳的門生？”
　　“聽說當街行兇。”
　　“在屯門的案子可不小。”
　　張國賓卻問道：“蔡Sir。”
　　“沒有阿敖那些兄弟，屯門幾千人打返回尖沙咀，是妳希望看見的嗎？”
　　“可妳義海在尖沙咀也不是乖乖仔。”蔡錦平聊著天。
　　“之前確實鬧出壹點小風雨，這點我向妳道歉，社團七萬幾千人，不好管理。”張國賓意有所指的道：“警隊都才兩萬人，妳就知道有難管了。”
　　“這倒也是。”蔡錦平面色不變，抽著煙，二人散步在綠蔭步道。
　　輿論武器壹旦開啟就必須要贏。
　　張國賓丟得起臉，
　　但他的臉很金貴，
　　不是誰夠資格落的！
　　找那些警官玩證據，口水罵仗過於低級，有些東西可以壓倒壹切證據，比如說……
　　權利！
　　張國賓繼續講道：“這次可是妳手下O記的人先點名和義海的，不關我義海集團的事情，也不是我阿賓不懂禮貌。”
　　“妳也知道。”
　　“人壹多很難管嘛。”蔡錦平順著剛剛的話茬，笑道：“我手下人雖然沒妳多，但起碼也有壹千多條槍，偶爾有人火氣大點。”
　　“攔不住。”
　　張國賓點點頭，叼著雪茄，踏步前行：“這個我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