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混戰黑手

　　蘇誠還是拿起電話，方淩的手機上就有電話號碼：“張副處長，還沒休息呢？我蘇誠……是這樣的，我約了個毒販見面，但是我沒膽子去……妳沒興趣，那我掛了……呵呵，就是嘛，規則是這樣的，妳的人按照我說的辦，這次不能抓人，但是妳們肯定會知道更多的細節……可以啊，妳們不幹，我這邊多是刑警……妳要違反規則，還記得上次五十萬嗎？占我壹次便宜，我可能要雙倍拿回來……對嘛，大家合作，大家開心，對不對……當然有危險，沒危險我也不至於找妳……是，我無恥，我又不是警察……妳們好處就需要妳們自己鉆研，妳們說不準能挖出他們走私線。我不認為對方會那麽聰明，就算魔術師聰明，他手下也未必聰明，要遠程安排細節這麽清楚，我認為他做不到。”
　　張副處長沈默壹會：“他們只是運毒組的人，和魔術師沒有關系。”
　　“張副處長，我是偵探，我知道是運毒組的人還是魔術師的人。”蘇誠道：“就憑妳和我通話說的這些，還有態度來看，我猜測妳在魔術師的某團隊中有臥底……”
　　張副處長深吸氣，而後道：“蘇誠，有沒興趣來緝毒處當顧問，薪水開五倍，而且沒有刑警那些條條框框。”
　　“左羅馬上要進去了。”
　　“恩，行。”
　　“明天早上我們再聯系。”
　　“恩，行。”
　　蘇誠掛電話，笑嘻嘻看許璇：“很多時候人的態度說明壹切，比如妳打壞了玻璃，和妹妹打壞了玻璃，雖然兩人選擇隱瞞，但是表現出來態度就不會壹樣。同樣，壹個主謀和壹個從犯，他們表現態度也不壹樣。”
　　“好拉好拉，知道妳能幹了。”許璇看下手表：“我得走了，明早還有事。”
　　蘇誠恩了壹會：“這麽晚了，要不……”臥槽，真無恥，理智上知道不能亂來，但是主觀上很喜歡亂來。
　　“我家在樓下。”許璇站起來走幾步道：“妳的工作只配單身。”
　　蘇誠微笑壹下，聽見門鎖的聲音，吐口氣，努力讓自己理智到10分，打電話：“小三，接家裏顧問……我懷疑高卉掌握了塘鵝很重要的東西，塘鵝選擇給高卉七天考慮時間，這本身不符合塘鵝的作風。只有壹個原因，高卉掌握的東西不是依靠殺死高卉，或者綁架高卉就可以挽回的，否則塘鵝必然會殺雞儆猴……我在A市缺乏黑色力量，我深信高卉還沒離開，如果運氣好，說不準壹場就幹翻塘鵝……馬丁沒死，但是要躺上壹二十天……這是我的工作，我也想多拿錢的前提下早點結束我的工作……加錢嗎？加點唄……為金錢效忠，沒有問題，再見。”
　　錢是必須的，沒有錢妳內心再漂亮，在別人看來妳也是壹團狗屎。妳喜歡孩子在別墅的大草地上折騰，還是喜歡毛孩子拉妳去鳥籠客廳搭積木呢？但是對於蘇誠來說，錢很重要，其他事也很重要，有很多東西是超過家裏給的報酬的。比如包括左羅這些朋友們的生命，但是左羅的職位嘛，蘇誠不覺得值錢。
　　盤算壹下，現在家裏聯系上了，塘鵝這邊不安生，唯獨是鬼團似乎得手了，可以暫時喘口氣。但是既然妳找上我這個對手，恐怕妳不會有喘氣的時間。
　　蘇誠拿手機，撥打陸任壹電話：“小陸，還沒睡呢？”
　　陸任壹道：“蘇誠，妳現在不是顧問。”
　　蘇誠道：“小陸啊，山不轉水轉，要考慮以後要求我的時候。”
　　陸任壹問：“比如？”
　　蘇誠道：“比如內鬼？”
　　陸任壹那邊沈默數秒，道：“蘇顧問，妳餓了嗎？我給妳帶份宵夜，我們慢慢談。”
　　蘇誠道：“沒什麽胃口。”
　　陸任壹道：“蘇顧問啊，不是我想難為左羅……”
　　“左羅沒關系，最好是開掉他。”
　　“恩？”
　　“妳們不要，我要，到時候我拉他去歐洲開個公司，兩年別墅遊艇都跑不掉。”
　　陸任壹不想再討論這問題：“蘇顧問，聽起來妳好像有內鬼的線索？”
　　“小陸，我是壹名偵探，從來沒有人會給我線索，我擅長是找到線索。”
　　陸任壹道：“蘇顧問，妳有條件？”
　　蘇誠想了壹會道：“條件我還沒想好，臨時想壹個吧，妳內務局欠我壹個人情。”
　　“行。”
　　“呵呵，沒有誠意……過來吧，對了，把林卿的所有資料帶壹份過來。”
　　“這個……”
　　“我知道的肯定比妳多，妳們那些資料只有參考價值。”
　　……
　　今天註定是個不眠夜，陸任壹在淩晨兩點半和副局長壹起到達左羅外公的家，即使蘇誠說沒興趣，陸任壹還是購買了宵夜，是價值高達千元的十二只大閘蟹。陸任壹雖然沒有刑偵頭腦，但是能屈能伸，要當孫子時候，他比誰都強，要公事公辦的時候，天王老子都拉不住。蘇誠挺喜歡這樣的人，這種人行走在正義的道路上，對市民是好事。
　　“臨時買的？”蘇誠看了眼大閘蟹，繼續看林卿資料。
　　“我們局長經常請客的壹家餐館，味道不錯。”陸任壹斜看資料：“有收獲嗎？”
　　蘇誠道：“左羅招了吧？”
　　“這個……”
　　蘇誠道：“左羅和妳說，林卿是內鬼的聯絡員，對吧？”
　　“難道不對？”
　　蘇誠道：“比如我回家，路上撞到壹個妹子，身上帶了幾根長頭發，妹子順便問路，我熱心帶她過去。回來時候，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於是撥打自己電話，對方說自己撿到的，要兩百塊，於是我就買回了自己的手機。這時候終於回到家，老婆正在煮飯，問：怎麽這麽遲。妳要怎麽解釋？”
　　莫名其妙，陸任壹想了壹會：“實話實說。”
　　蘇誠道：“實話實說，這麽復雜的過程，要讓老婆相信妳，必須說的很詳細，沒有個把小時基本是沒辦法交代完的。但如果妳說句，老板要加班，OK了，什麽事都沒了。”
　　陸任壹道：“妳的意思是，左羅其實並不全部清楚。”蘇誠懶的解釋太多。
　　“不能這麽說，林卿確實認識內鬼，但是我不認為是聯絡員。假設林卿是聯絡員，內鬼直接聯系上吊死鬼，這點就說不通。再說按照內鬼的級別，他即使不知道吊死鬼的真面目，也會和吊死鬼有直線聯系。所以林卿是聯絡員這說法是不準確的。”
　　陸任壹問：“那林卿是？”
　　蘇誠答非所問道：“另外還有壹個矛盾，內鬼知道林卿後主動聯系吊死鬼，為什麽是內鬼主動聯系吊死鬼，左羅和妳們說清楚了。這也表示，內鬼和吊死鬼的關系超過林卿和其中任何壹個人的關系。這麽解釋沒問題吧？”
　　陸任壹點頭：“沒錯。”
　　蘇誠道：“第三個矛盾，妳們應該知道我怎麽發現了林卿吧？就是和左羅被鬼團拉去做遊戲時候，我做了點手腳。從這點看，林卿並不是老手，最少不是非常頂尖的老手，她應該只是幫助某人完成對我們的麻醉，將我們送走。也可以看出林卿地位並不高，如果林卿地位足夠高，足夠重要，那不會派遣經驗不足的林卿來幹這事，我這麽解釋沒問題吧？”
　　陸任壹想了壹會：“沒錯。”
　　蘇誠道：“現在就很矛盾了，林卿在鬼團算是內圍人員，但是又不算是核心成員。將吊死鬼在A市經營的市場比喻成金字塔，內鬼應該在第三層，甚至是第二層，而林卿我認為在中間部分。矛盾就是，以林卿的身份，怎麽會認識內鬼的？推理就是這樣，剝絲抽繭，尋找最大可能。”
　　陸任壹現在終於很清楚知道差距在哪了，蘇誠說的這些都是他們掌握的東西，但是他們沒有去尋找細微的矛盾點，蘇誠說的這個矛盾是很隱蔽的，必須先推測出林卿的身份和地位，推測過程又是很細微和隱蔽的。偵探為什麽更容易發現這些隱蔽的矛盾呢？因為他們會鉆牛角尖，他們會構想種種可能。
　　陸任壹恭敬道：“蘇老師，妳的看法是？”就算說到這裏，陸任壹也沒有結論。
　　“別叫老師，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叫老師。”蘇誠頓了頓，道：“這種矛盾首先妳要去想辦法解釋，將種種的可能列出來。首先是錢，這是最直接粗暴的原因，但是送錢輪得到林卿嗎？再看林卿的簡歷，她回A市沒幾年，這個內鬼肯定是吊死鬼多年經營的對象，吊死鬼保密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讓其他人去認識他呢？”
　　陸任壹道：“權利也不太可能，吊死鬼有能力幫警察做政績……我不明白了，那林卿有什麽，有什麽資格和內鬼認識？”
　　蘇誠笑道：“她有壹個天然優勢。”
　　副局長接口：“美色。”
　　“對。”
　　陸任壹搖頭：“不對，吊死鬼既然已經掌握了內鬼，不需要色誘了吧？”
　　蘇誠不回答，在資料中找了壹會，拿出壹份資料念道：“林卿是美籍華人。她在美國出生，從小在A市長大，十八歲選擇美國國籍。十八歲後前往歐洲和日本求學，二十四歲回到A市應聘國際高中外語教師直到現在。發現問題了嗎？”
　　陸任壹努力想了壹會搖頭。
　　蘇誠道：“首先我們假設林卿在出國後成為鬼團的成員，被吊死鬼吸收。路線是先歐洲再日本，這和吊死鬼經營的A市有毛線關系？對吊死鬼來說，他常年在國內，要發展壹名內圍人員，肯定會很細致，長期的觀察和了解。所以這個假設可能性不高。其次我們假設林卿出國前就已經被吊死鬼吸收，拿了美國國籍，出國充電……好，現在我們來看，林卿有美國國籍，在歐洲上名校後，又去了日本拿學位，她很漂亮，交際能力很強，這些妳們做筆錄應該都知道。妳認為這種條件的林卿會願意拿三萬的月薪嗎？而且還是壹名語言教師，和她在日本，在歐洲所學完全不壹樣。我不客氣說壹句，海歸壹般三種，壹種是混不下去，壹種是回來賺的多，還有壹種是家人在國內，林卿的母親在美國。林卿這條件是混不下去的嗎？”
　　陸任壹立刻搖頭：“她非常有才能，非常出色。”這麽壹說，確實有問題。就算回國，也應該是去更有發展前途的大企業，而不是高中的語言專業。
　　蘇誠道：“我為了繞開各種矛盾，終於是找到壹條能解釋所有矛盾的線路。”
　　陸任壹打起精神，結論來了。過程確實不是自己能做到的。
　　蘇誠也沒賣關子：“林卿在離開前就已經是鬼團的人，或許她的母親是鬼團的成員，或許吊死鬼在少女林卿時候和林卿有接觸，這些需要主觀口供很難查。我們要面對是林卿地位和內鬼地位……”
　　蘇誠等待陸任壹自己想，沒想到陸任壹就呆呆看著自己，無奈道：“我也不打比喻了，我猜測內鬼出國，因為壹些原因，吊死鬼讓國外的林卿幫助了他，兩人發生了感情或者肉體關系。吊死鬼也順便將林卿調回了A市，以穩固內鬼的忠誠。”
　　“恩……然後呢？”
　　蘇誠無語，道：“妳們現在是不是什麽線索都沒有？”
　　“是。”
　　蘇誠道：“按照我說的疑點查，林卿是三年前六月去高校應聘，事情應該發生在三年前六月到四年前恩……十二月或者再早點，四年前的六月到三年前的六月，十五位嫌疑人是否有出國經歷，再比對他們當時和林卿所在的國家，甚至我猜想，內鬼應該是遇見了壹些麻煩所以求助吊死鬼，吊死鬼壹看，林卿就在那個國家，或者同是歐盟國家，於是就讓林卿去處理。”
　　陸任壹恍然大悟壹般點點頭：“蘇顧問，女性可以排除對嗎？”
　　蘇誠道：“不能。”
　　“啊？哦。”
　　“第二個橫向比對，林卿和內鬼有肉體關系，既然林卿回A市，那肯定會……妳懂得。重點在林卿的生日，妳們可以註意壹下林卿生日當天誰沒有加班。雖然這很模糊，但是能讓妳壹步步排除嫌疑人。”
　　陸任壹點頭思考很久，問：“假設妳的推斷是錯誤的，林卿和內鬼根本不是肉體關系，那麽……”
　　“那麽辛苦的是妳們，和我有什麽關系？”
　　“妳……”說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