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槍

　　“走，我們去打槍。”黃文斌意氣風發的說。
　　“還去啊？那邊不是騙人的嗎？”肖蕾問。
　　“是騙人的，所以我要騙回去。”黃文斌說，“等壹會兒妳配合我壹下。”不好好配合的話，是沒法子從打氣球攤子裏騙出錢來的。
　　“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肖蕾非常感興趣。
　　兩個人走回打氣球的攤子旁，肖蕾就說：“又打槍啊？壹點都不好玩。”
　　黃文斌就說：“剛才光是妳打，我都沒玩到。”
　　“這有什麽好玩的，太浪費錢了，我花了好幾十塊呢，壹次都沒賺到錢。”
　　“才幾十塊錢怕什麽，我這裏好幾千分呢。”黃文斌拿出壹副土豪的樣子來，“再說我打搶比妳準多了，肯定能打中。”
　　聽到這話，攤主眼神壹亮，等黃文斌把牌子遞過來，他往機器上面壹刷，上面果然顯示出2500分，顯然是壹條大水魚，不狠狠砍幾刀都對不起自己。
　　毛手毛腳的拿起槍，上好子彈，也不怎麽瞄準，黃文斌就放了壹槍。砰的壹聲，什麽都沒打中。黃文斌失望的搖搖頭，然後又上好子彈射了出去，這壹次氣球爆了。接下去連續三槍，每壹槍都打爆了壹個氣球。壹共爆了四個，每個五分，也就是說，黃文斌賺了十分。
　　“您可真是厲害！”攤主豎起大拇指，“這麽多人打氣球，還真沒幾個能打中這麽多。我看您可千萬別打了，打壹次我這攤子要虧十分，打多幾次，我可要破產了。”
　　剛才肖蕾手裏只有十分，壹看就是窮鬼，從窮鬼身上，自然是能騙多少騙多少。現在黃文斌手裏有2500分，這是大魚，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所以要先給點甜頭。只要黃文斌感興趣，接下來必定是壹個氣球都打不中，虧掉幾十上百分。
　　黃文斌卻哪裏會上當，哈哈壹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了。不錯，這次還賺了十分。”
　　“哎？別啊，”攤主著急了，攔著黃文斌不讓走，“我是開玩笑，開玩笑的。您打得這麽好，不賺些錢真是可惜了。再打幾輪唄，反正壹次才十分。輸了的那都是公司給的福利，不要白不要啊。”
　　黃文斌自然知道這是假話，這種氣球攤子都是內部承包的，交足了租金以後，賺多了都是自己的，賺少了虧本只能自認倒黴。承包者還不壹定是公司的內部成員，很多都是管委會委員們在外面找來的關系戶。
　　“不打了，”黃文斌搖搖頭，“打槍也沒什麽好玩的，打壹次就算全中了，才能賺十五分，不夠刺激。”
　　“原來是這樣啊，有刺激的，我們有刺激的。”攤主連連點頭，“我們這裏有賭賽。您可以和別人比壹比，看誰打爆的氣球多，下註下多大都行，只要別人願意。每次我們還是收十分，給五顆子彈，打爆了球，我們照樣回您五分。”
　　丁六根之所以搞這個遊園會，壹方面是春節福利，另壹方面卻是想讓員工吵架給他旺財。所以遊園會的項目，很多都是讓遊玩的員工們自行對抗，增加火氣，連打氣球都有這樣的賭博比賽。
　　“啊？還有賭賽？我來玩。”旁邊壹個很猥瑣的胖子走了過來，他很矮，大概只有壹米五左右，腰圍大概比身高還要大壹些，手和腳都極粗，走路的時候肚子壹彈壹彈的，很有韻律感。
　　他看了看黃文斌，撇了撇嘴說：“妳有多少分啊？幾十分這種小兒科，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我也不想。”黃文斌笑了笑說。遊園會從早上九點開始，壹直到晚上九點，壹共只有十二個小時，還要扣掉中午吃飯兼抽大獎的兩個小時，也就是只有十個小時來賺錢，肯定要抓緊時間。
　　“賭多少？”胖子問。
　　“妳有多少？”黃文斌問。
　　“口氣還挺大的啊，”那胖子撇了撇嘴，“五百分，怎麽樣？”
　　“不怎麽樣，”黃文斌嘆了壹口氣，“才五百塊，有什麽好玩的？算了算了，我還是去玩其他的吧。”
　　“那妳說多少！”那胖子看了攤子老板壹眼。
　　“兩千！”黃文斌說。
　　那胖子又看了攤子老板壹眼，諾諾地說，“這個……太多了吧？”
　　聽到要賭賽，旁邊已經聚集起了十幾個人來。這胖子來勢洶洶，人家劃下道來，他卻縮了，真是色厲內荏，圍觀群眾們頓時哄笑起來。攤子老板咬了咬牙，開飯店還怕大肚漢？他朝著胖子輕輕點頭。
　　那胖子立即換了口氣，“兩千真是太多了，拿去吃飯……拿去唱K，都能唱半晚上了呢。兩千就兩千，輸了最多今天晚上不去唱K，改夜總會好了。”說著拿出自己的號碼牌，瀟灑的在機器上壹過，已經沒了兩千分。
　　客人之間的賭博，理論上來說，勝負和攤子沒關系。但攤子老板手握作弊大殺器，怎麽舍得放過這麽個財源。與其讓客人們互相賭博，不如找個托把錢贏下來，壹次就能賺幾百分，比辛辛苦苦擺攤好多了。
　　這個胖子黃文斌也認識，他就是壹個托。雖然只見過兩次，不過體型太特異了，見壹次就忘不掉。如果是普通客人，贏錢還有點不好意思，既然是個托，那還客氣什麽啊？他還想把兩千五百全壓上去呢。
　　“我看妳還是改健身館吧。”黃文斌此話壹出，周圍又哄笑起來。他也拿出號碼牌來在機器上過了壹下，把兩千分交了上去。
　　那胖子十分生氣，拿起槍就上了子彈，“好，我就看看妳這家夥能不能贏我！”砰的放了壹槍，壹個氣球應聲而爆，“怎麽樣？”胖子得意洋洋的說，“看看妳，能打中哪怕壹個嗎？”
　　“打槍可不算是做運動。”黃文斌繼續挑逗他。
　　“妳！”胖子失去了冷靜，拿起槍砰砰砰連放四槍，卻是壹個氣球都沒打中。
　　這當然不是黃文斌的心理戰術奏效，而是攤主吸引別人來賭賽的手段。胖子只打包壹個氣球沒關系，黃文斌壹個都打不中那還是贏了。反正黃文斌都拿出兩千分來賭賽了，輸了也不太可能追加。反而是別人看到胖子打得這麽爛還贏了兩千分，說不定也有心癢難耐上來參壹腳的。
　　“輪到我了。”黃文斌拿起槍，裝模作樣瞄了好壹會兒，忽然拿起來對準攤主，“這個氣槍沒毛病吧？”
　　“妳幹什麽？”攤主連忙躲開，可沒註意到肖蕾就站在他旁邊，兩人頓時撞在壹起，都跌倒在地上。
　　黃文斌放下槍，很粗暴的把攤主拉開，然後扶起肖蕾，對攤主罵了句：“妳小心點啊，怎麽把我朋友給撞了！”
　　“妳才小心點呢！”攤主也很生氣，先是被槍指著，然後被撞得跌了壹跤，還被人拉了壹把，“這氣槍當然沒毛病了，要是打著人，雖然是氣槍，也會受傷的！”人體可比氣球大多了，亂射也可能會射中。
　　“是嗎？”黃文斌又看了看槍，走到氣球靶子面前，把槍口伸到氣球上，“那我試試，要是這樣都打不爆，肯定就是妳的槍有問題。”
　　攤主臉色微微壹變，下意識的就把手伸進了口袋裏，跟著臉色劇變。遙控器居然不見了！要是槍口堵在氣球上，還不能把氣球打爆，誰都知道這攤子是騙錢的了。他急忙往地下掃了壹眼，沒有，遙控器沒有掉出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也來不及反映了，黃文斌已經扣了扳機。
　　砰的壹聲，那個氣球爆了。攤主這才松壹口氣，看來這氣球也是有極限的，圓圓的大能把鐵釘子彈彈開，近了還是不行。但是這遙控器究竟掉到哪裏去了呢？
　　黃文斌回到黃線以外，再上子彈，壹槍過去。沒中。又是壹槍，還是沒中。第三槍，也沒中。第四槍，中了。第五槍，又中。胖子只打打爆了壹個氣球，黃文斌打爆了兩個。他以十比五的成績贏了胖子，贏了兩千分。
　　周圍的人都在歡呼，仿佛贏了的是自己壹樣。兩千分這可是兩千塊錢，高額賭註刺激著人們的腎上腺素，讓他們無比激動。打了五槍中了兩槍，這都能贏兩千塊！有比這個更容易賺的錢嗎？頓時有不少人拿著自己的號碼牌想要來賭賽。
　　面對著火爆的生意，氣球攤主卻是如墜冰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人能打爆兩個氣球？難道……打槍的時候黃文斌兩只手都要用，顯然是沒法子用遙控器的。那麽就是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了？瞥眼過去，果然她的右手塞在褲袋裏。
　　看著攤主的表情，黃文斌暗暗好笑，這人還真是笨啊，居然現在才發現。他走了過去，把自己的號碼牌給了攤主，“轉賬啊，妳還等什麽。”
　　“哦，哦。”攤主夢遊壹樣，給黃文斌的號碼牌上加了四千分，有回頭看看他，沒搞清楚這人究竟什麽目的。
　　“還有氣球那十分呢！”黃文斌說。
　　“對。”攤主渾渾噩噩的，又給加上十分。
　　看著周圍沒人註意，黃文斌在攤主的耳邊說：“想要回遙控器，再給三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