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抓捕

　　這樣的人不憂郁都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黃文斌算是服氣了，沒想到自己的策劃居然在這裏出了問題。“這個……其實我和趙總還有些來往，不想做得太絕。”
　　“絕什麽絕，現在黃老板可不是單打獨鬥，而是和我們壹大幫人壹起工作。只要有我在，很多以前是麻煩的事情，現在壓根就不是麻煩。”曾書記豪氣十足的說，“比如說簽了合同不想履行了，妳跟我說壹聲，我直接就把對方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大股東抓起來，幹凈利落。還發什麽文件，多麻煩。”
　　“我以後還有些業務想找城建三局幹呢。”黃文斌賠笑著說。
　　“妳有什麽業務，都叫給我親戚幹不就好了。我親戚那公司也是甲級資質，妳要建什麽都沒問題……雖然說是貴了點，不過保證安全，至少在光明區很安全。”曾書記拿出公文包，拿出兩份文件來，“這是妳申請轉換土地用途的文件，雖然是國土局的業務，可是國土局也要征求我們區政府的同意。我不同意，不簽字不蓋章，妳的項目就永遠都成不了。”
　　這種事情找辦公室主任來說不就好了嗎，親自說也太掉價了吧。黃文斌壹向覺得，公務員們不論實際水平怎麽樣，至少踢起球說話辦事滑不留手的天賦是點滿了的。曾主任這種奇葩究竟是怎麽爬到這麽高位置的？這種性格，應該在底層就被淘汰了才對。
　　“總之這事妳不必擔心，”曾書記拍胸口說，“過兩天，趙天成就會自己解約了，妳就等著吧。”
　　其實也沒過兩天，第二天黃文斌就聽到了消息，趙天成被抓起來了。還沒等黃文斌想到什麽對策，曾書記就通知了黃文斌，讓他去見壹見趙天成。在這種問題上，曾書記還真是雷厲風行呢。黃文斌知道曾書記施政手法野蠻，沒想到居然野蠻成這樣。本來打算得好好的，結果根本就沒法子實施。
　　來到光明區檢察院，曾書記已經在等著了。他把黃文斌帶進去到壹個房間裏面，打開窗簾，就看見趙天成正在接受審訊。“這個是單面玻璃，還有麥克風。”曾書記給黃文斌介紹說，“我們能看見他，他看不見我們。我們能聽到裏面說話，裏面聽不到我們說話。站在我這邊，和不站在我這邊，待遇就是這麽不同。”
　　黃文斌看了看裏面，趙天成坐在壹張鐵椅子上，頂著兩個黑眼圈，說話低聲下氣，不斷的：“是，是，我坦白，我交代……”他是昨天被抓的，大概壹直審訊到現在都沒得休息。
　　“我還是覺得……是不是這個……有些小題大做了啊？”黃文斌問。
　　“什麽小題大做，抓人比發文件容易多了。發文件還要蓋章呢，抓人只要說壹聲。”曾書記牛逼哄哄地說，“以後妳就明白了，看誰不順眼，直接抓起來，多痛快啊，下什麽文件，根本就是多此壹舉。”
　　這就是所謂的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嗎？黃文斌都不知道做出什麽樣的表情了，“其實……聽說趙總在上頭也挺有關系的。”黃文斌其實壹點都不知道趙天成有什麽關系，不過城建三局這麽大個企業，想來不可能真的壹個人都不認識。
　　“趙天成有個屁的關系。”曾書記哈哈大笑，“看妳嚇成什麽樣子了真是。還以為我真的是亂抓人嗎？”他朝著房門拍了拍手掌，“進來吧。”
　　門打開，門口壹個人滿臉堆笑的蹦了出來，黃文斌仔細壹看，這不是把他介紹去和城建三局做生意的胡老板，“曾書記，真是麻煩妳了。”又和黃文斌說，“黃老板，想不到在這裏見到我吧？”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黃文斌隱隱已經猜出了真相。
　　“趙天成這家夥，實在是欺人太甚！”胡老板咬牙切齒地說，“黃老板妳那兩千畝地這麽大的項目，趙天成居然想獨吞設計費。董事會多少人勸他，我父親退休都快十年了，這次也出山來全，趙天成就是不聽！我去找侯市長，侯市長太忙沒工夫管這事。沒法子我四處找人，最後求到曾書記這兒，曾書記立即就答應了，真不愧是光明及時雨，省城呼保義……”
　　聽著怪怪的，不過黃文斌倒是松了壹口氣，原來是內外勾結陷害忠良，不是臨時起意就把這麽壹家大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抓了去。前面這種情況可以說是黑暗，後面那種可就是徹底沒王法了。
　　“宋江算個什麽東西，”曾書記很不高興，“壹個小押司，就是個文書，能和我比嗎？光明區好歹上百萬人，放在古代，那就是壹等壹的大都市。我是區委書記，起碼也能算個梁中書。”
　　梁中書那家夥的下場好像不怎麽樣，死得比宋江還早呢。黃文斌差點沒笑出聲來，就算不想做宋江，那也不能做梁中書啊。不過回頭壹想，水滸裏面好像壓根就沒有好做的角色，壹百零八魔星先後死去，大小boss乃至各種配角也下場淒慘。不算歷史的話，倒是高俅蔡京這壹幹人從頭到尾都很活躍。莫非這書的意思，只要地位低，怎麽都沒好下場；知道地位高，怎麽胡鬧都沒事？
　　“是是，曾書記雄才大略，做個區委書記那是屈才了，怎麽也得當個市委書記才對。”胡老板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連忙補救，“別說市委書記，就是做省委書記……”
　　“妳可別亂說！”曾書記搖了搖頭，“我這才幹，做個市委書記就差不多了。省委書記什麽的，我可不敢想。”就算表面上在無法無天，他也是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人物，自己的背景都沒當上正部級，他平時就算意淫也不會想這麽離譜。
　　“省委書記不行，市委書記肯定可以。”胡老板總是有話說的，“趙天成這家夥，貪汙受賄無惡不作，我們公司好幾千員工啊，都不知道跟市檢察院舉報了多少次，都不受理。還好有曾書記在，簡直就是曾青天啊！”
　　“行了行了。”曾書記不耐煩的說，“妳們那些舉報信，全是抒情，壹點幹貨都沒有。檢察院怎麽立案啊！妳現在究竟有什麽確鑿的東西沒有？貪汙，受賄，行賄，就算是亂搞男女關系也行。”
　　“這個……”胡老板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我十幾年前就出來單幹了，對公司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別說這些廢話，以為我好像侯市長那麽好說話啊？”曾書記瞪了他壹眼，“要不是城建三局，妳自己能做個屁地產生意。妳爸說是退休了，三天兩頭在公司裏面亂竄，這事誰不知道。妳們究竟有幹貨沒有！”
　　“沒有。”胡老板只得承認，“這家夥做事很小心，從來都不會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不過我們大家都知道他是怎麽收錢的。就好像黃老板這個項目，他就以答應給黃老板墊資建設為條件，讓黃老板找他老師做設計。墊資的錢是公司的，設計費卻收到了他的私人口袋。”
　　“妳有確實的證據這些設計費的確是到了他私人口袋嗎？銀行匯款或者現金都可以。”曾書記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只要查壹查他的銀行賬號，應該能查出來。”胡老板說。
　　“早就查過了，他的銀行賬號裏面錢來源都很清楚，都是妳們公司的工資和獎金。”曾書記說，“也沒有來歷不明的股票，房產什麽的，幹凈得好像初生嬰兒壹樣。黃老板就不壹樣了，壹堆堆的錢和房產，壓根都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黃文斌壹驚，渾身寒毛倒豎，沒想到曾書記已經查過他了。要是自己也被抓了起來，按照曾書記這種肆無忌憚的做法，還真有可能蒙冤入獄。為什麽自己非要跑來光明區呢，其他幾個區也沒這麽發瘋的書記。
　　“我的錢和房產來源都很清楚啊。”黃文斌說，“開始的資金是拍賣陳酒而來，後來我用這些錢跟丁老板買了壹個倉庫，又用倉庫做抵押，借了壹筆錢做生意。慢慢的才有現在的規模。”
　　“我們是自己人，這種場面說就不用說了。”曾書記哈哈大笑，“這三十年的老陳酒是怎麽來的？總不能是天上掉下來的吧？反正妳又不是公務員，大額財產來源不明什麽的，也套不到妳頭上。我要抓妳，只會說妳涉嫌謀殺強奸什麽的。”
　　碰上這種瘋子還真是倒黴，黃文斌只能在壹邊賠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至於胡老板。”曾書記又說，“妳就太不小心了，給人送錢妳就送現金嘛，幹嘛要用銀行劃賬呢？銀行記錄可是永遠都消不掉的。劉主任收了妳二十萬，違規給妳開了個許可證，這事是有的吧？要不是我，現在妳就被抓起來了。”
　　“啊？我是借了劉主任二十萬啊，那筆劃賬是還款。我和劉主任是發小，那時候我生意出了問題，他就借給我十萬塊。後來我緩過勁來，就給他還了二十萬，我還給他寫了借據呢。至於許可證，是另外的事情了。”胡老板傻楞楞的說，“這中間差著好幾年呢。”
　　“誰管妳是這筆還是那筆。總之他給妳辦事了，妳給他錢了，這就叫做權錢交易。”曾書記說，“在銀行有金錢來往，這就叫做罪證確鑿，誰管妳們有沒有交情，有沒有借據啊。借據這種東西，誰知道妳們什麽時候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