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搭檔

　　“可是……”馮傲霜還是覺得很難。
　　“辦法總比困難多。”黃文斌說，“我們先去工廠看壹看吧，還有個人要介紹給妳認識呢。”其實那個人馮傲霜早就已經認識了，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呢。上輩子的話，他們會發生更加密切的聯系，不過這輩子是不會了。
　　下了樓上了車，壹直開到神弓玩具廠，卻沒進去，而是繞著神弓玩具廠又走了半圈，到了東陽玩具廠。這本來就是史密斯玩具公司建的廠，各種設施當然符合他們自己的標準，要制造小醜玩偶再方便不過。只要從神弓集團屬下調集壹些東陽沒有的機器和人員過去，立即就可以開工生產。
　　至於黃文斌要介紹給馮傲霜認識的人，“這位是史密斯先生，相信馮小姐很熟。”
　　“熟，當然熟！”馮傲霜咬牙切齒的說，“史密斯先生，妳怎麽會在這裏？”
　　“馮小姐真是對不起。”史密斯低聲下氣的說，“當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給妳們發錯誤的資料。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給妳們那份中文的技術文檔是用舊文檔改的，有些地方沒改全。不過英文文檔是最新的，壹般人都會對照著看吧。”
　　“妳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CEO，妳親自給我們的中文文檔，妳的中文這麽好，誰能想到妳居然給我們錯誤的資料！還是玩偶整體身高這種錯誤！”馮傲霜眼睛都快冒火了，當年代表史密斯玩具公司和大福玩具廠簽訂合同的就是史密斯本人，馮傲霜當然把他視為罪魁禍首之壹。
　　“我沒仔細看，那麽長的技術文檔誰會從頭看到尾。而且我也不是技術人員，別說中文版，就是英文版我也不會看。”史密斯叫屈，“當時不是給妳們派了工程師做指導嗎，怎麽妳們就不和工程師確認壹下。”
　　“呸！妳們那什麽工程師啊，整天不是在賓館睡懶覺，就是在工廠裏調戲女工人，技術上的事情壹點都不管。我們去請教他問題，就說妳們連這個也不懂？真是太蠢了！自己回去想，想不明白妳們就趁早別做了……妳說這是來解決問題的嗎？根本就是來騙工資的吧！生產出樣品來問他怎麽樣，他說很好很好。後來出了事，就把責任全推給我們，還說我們沒給他看樣品！”
　　“這就是工程師的問題，和我沒關系……”史密斯還沒說完，黃文斌就咳嗽了壹聲，他連忙改口，“總之我沒能夠及時發現這個錯誤，都是我不對，全是我的錯，我該死，我道歉！馮小姐，真是十分抱歉！”說著跪了下來，兩手趴在地上，五體投地。
　　“妳……”馮傲霜嘆了口氣，她家還有工廠的時候，就見慣了這個洋鬼子高高在上，家道中落以後，更是雲泥之別。沒想到居然有看到這個洋鬼子下跪道歉的壹天，她感激的看著黃文斌，這些好事，都是這個男人帶來的。他就好像天使壹樣，把自己從地獄中拯救出來，還大費周章，讓史密斯這麽下跪道歉。這事有多難辦，馮傲霜可是很清楚的。
　　黃文斌被馮傲霜看得渾身不自在，跟她解釋說：“史密斯先生剛剛被炒魷魚了，現在打算和我們壹起合作。”安東尼的動作十分快，還沒等史密斯回美國，壹通電話就把他解職了，還威脅說要追究史密斯的責任。
　　這時候黃文斌遞上橄欖枝，雖然明知道自己丟了工作是黃文斌搞鬼，可史密斯也只好忍氣吞聲接受了黃文斌的聘請。現在他還沒回過，紅寶石自然還沒處理好，黃文斌壹個電話打到IRS去，他可就全完了。
　　“黃老板，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妳了。”馮傲霜低著頭說。
　　“這很容易，妳知道好好把小醜玩偶做出來就可以了。”黃文斌說，“史密斯先生壹直都在史密斯玩具公司工作，對那邊的要求再熟悉不過，馮小姐懂生產，史密斯先生懂需求，妳們兩個好好配合，壹定能夠拿到訂單的。”
　　“這個可沒準……”史密斯剛想說什麽，黃文斌就打斷了他。
　　“要是沒成功，妳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黃文斌冷著臉說。
　　“競標這種事情誰敢說壹定能中！”史密斯抗議。
　　“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黃文斌霸道的說。
　　“您這可真是難為我。”史密斯仰天長嘆，其他事情還能拜托親戚朋友做，可是處理犯罪證據這種事，只能自己動手，叫誰都不放心。他回不了美國，就處理不了那批紅寶石，就被黃文斌抓著把柄，只能任由黃文斌擺布。
　　要是沒和老婆離婚多好，要是沒有和兒女關系鬧這麽僵多好，搞得現在壹個能絕對信任的人都沒有。坐在CEO的位置上，只覺得天下人皆可驅使，卻沒想到人家肯幹活是因為CEO，不是因為他史密斯。壹旦被開除，連個能信的人都找不著。
　　“其實這有什麽難為的。”黃文斌說，“這次參加競標的幾個工廠都是妳找的嘛，他們的優缺點妳都很清楚。史密斯玩具對小醜玩偶有什麽要求，那也是妳的本行，就算改了評分標準，那也是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有針對性的布置壹下生產線，超過其他工廠奪得訂單，不是很容易的嗎。”
　　“妳說得簡單。”史密斯唉聲嘆氣的說。
　　“有什麽困難，我相信妳都可以解決。”黃文斌說，“對了，有壹件事要告訴妳。我在美國那邊請了偵探，壹直盯著妳的銀行賬戶。如果有什麽異動的話，他會第壹時間告訴我，妳不用擔心。”
　　不擔心就怪了！私家偵探第壹時間告訴妳，然後妳第壹時間報告IRS對吧。史密斯恨得牙癢癢，可是又沒辦法。看來再拿到訂單之前，這家夥是不會放松的，那麽就拼命先拿到訂單再說吧。
　　但黃文斌總不可能永遠保持警惕，也不可能永遠不讓自己回國，等他拿到訂單了，就是自己脫困之日！史密斯盤算著，到時候他還有大把方法讓黃文斌不能交貨，只要先回國處理掉紅寶石和其他犯罪證據，然後就可以放手施為，讓黃文斌虧壹大筆錢。
　　“好吧，我會盡力的。”史密斯說。
　　“盡力不夠，要壹定成功。”黃文斌說。
　　“壹定會成功的！”馮傲霜堅定的說，“大恩不言謝，您要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那我就放心了。”黃文斌說，“妳們兩個好好商量，看看這裏還缺什麽東西，還需要什麽技師，立即告訴我。我會第壹時間從神弓集團其他工廠調過來，如果神弓沒有，我會安排外購。這邊的電腦裏面有資產清單和人員清單，妳們先看看吧。廠長和其他人都是年初八上班，我已經給他們發了通知。有誰不聽指揮的，立即告訴我，我會采取措施，扣工資扣獎金調崗壹直到開除，絕對不會放過。”
　　“缺的東西很多呢，光是生產線就得多開好幾條。”史密斯壹邊看清單壹邊說。
　　“只要多開三條就有足夠產量了。”馮傲霜說，“而且是大規模生產的時候才要，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就是倉庫也不夠，要多修幾個倉庫。”
　　“做玩偶要上檔次，最重要的就是面料。樣品我們可以用最高檔的面料，在外觀上壹下子就把別的工廠比下去。”史密斯說，“要不幹脆咬咬牙用絲綢好了，妳們這兒采購絲綢方便嗎？”
　　“當然方便了，絲綢可是華夏特產。”馮傲霜說，“絲綢之路沒聽說過嗎？”
　　“那是古代的事情了，現在法國和日本絲綢都比華夏絲綢好。”史密斯說。
　　“法國絲綢日本絲綢比華夏絲綢貴而已，好是不見得。妳們不識貨不知道上哪裏找好絲綢而已。”馮傲霜說，“就讓妳見識見識，我們華夏什麽好絲綢都有！”
　　這兩人壹邊忙碌壹邊鬥嘴，要說他們這壹對搭檔可真是有緣。上輩子史密斯也是這時候跑到省城來找收購目標，碰上過春節什麽也幹不了，只好四處閑逛，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碰到了馮傲霜。他們兩個本來就認識，壹個需要錢，壹個很有錢，於是就睡壹塊去了。
　　馮傲霜靠著給史密斯當情婦賺了幾百萬，趁著外貿寒冬盤下了壹家小玩具廠，在史密斯的支持下越做越大，和史密斯的關系也越來越密切，打聽到了不少史密斯的隱私，比如說那批沒有報稅的紅寶石，當然還有各種挖公司墻角的行為。
　　在掌握了切實證據以後，馮傲霜忽然反戈壹擊，向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董事會舉報，讓史密斯丟官坐牢——馮傲霜從來都沒忘記，他們家之所以敗落，就是史密斯害的，之所以做他的情婦，是要伺機報仇。
　　大仇得報，馮傲霜就賣掉了玩具廠，拿著壹大筆錢退休了。沒錢還要好幾十年才能退休的黃文斌羨慕得要死，對馮傲霜的傳奇經歷，自然也打聽得十分仔細。所以黃文斌才掌握了史密斯的弱點，把他算計得毫無還手之力。
　　上輩子這壹次的訂單是被韓國的工廠拿到了，不過那家韓國工廠只是樣品做得好，大規模生產的時候卻不行，第二年就被取消了代工資格。跟著是壹家臺灣工廠，也沒做多久，成本太高利潤太薄熬不住不肯做了。最後代工訂單最終還是落到了馮傲霜手裏。這壹次有黃文斌及早布局，又有馮傲霜和史密斯鼎力合作，提前把訂單搶下來，應該沒什麽問題。有了這壹大筆訂單，東陽玩具廠可就值錢了。
　　搶在訂單公布之前，黃文斌會召開股東會，用馮傲霜的名義把東陽玩具廠買下來。等訂單確定，東陽玩具廠肯定會升值兩倍以上。原來的價值大約是兩億，公布訂單以後起碼是四億，到交貨的時候就是六億，黃文斌的目的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