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引誘

　　“關小姐好。”黃文斌和關小琴打了招呼。
　　“黃老板好。”來之前關小琴準備了無數方案，不論黃文斌怎麽行動，她都有相應的對策，可是被晾了兩個多小時，在看到黃文斌的真人，想起他的無數傳說，面對著這平平淡淡的壹聲問候，滿肚子的話，壹句都說不出來。
　　“那兒就是松山。”黃文斌指著極遠處壹座小山對關小琴說，“松山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的小山。”關小琴說。遠看上去，松山綠油油的，滿山都是姿態各異的松樹，十分清新。更漂亮的是，松山的山勢很平緩，沒有懸崖峭壁，也沒有山石林立，就是壹個小土包而已。
　　“可是壹想到我居然為她花了六十四億五千萬，我就覺得心疼。”黃文斌說。
　　關小琴無話可說，人家可是為了不讓趙偉借高利貸，硬生生的花多四億五千萬把這塊土地拿下。現在多出四億五，等到出售的時候，起碼會擠占八九億的利潤。壹個地產項目還沒開工就少了快十億的利潤，還有誰肯幹呢。雖然說黃文斌這麽做肯定是為了孫雪峰，可是趙家也不能不承這個情。
　　“這事可真要多謝黃老板。”關小琴說，“要不是黃老板，趙偉他借了高利貸做項目，那可就慘了。”壹天就是壹千五百萬的利息，誰頂得住啊，關小琴在京城辛辛苦苦做項目，壹個項目長得要壹年多，短的也要好幾個月，頂天了也就是幾億的利潤，分到她手裏的更少，這種利息怎麽負擔得起。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黃文斌括不知恥的說，“可惜啊，劉老板總是對我有誤會。孫書記叮囑我要和劉老板合作，我本人是很願意的，但是劉老板總有自己的想法。不合作也沒關系，非要弄得這麽難看，實在是沒有必要。”
　　“趙偉年少……”關小琴差點把年少無知說出來，忽然想起面前這個可比趙偉更加年輕，“他的性格不好，喜歡得罪人，請黃老板多包涵。我已經非常嚴厲的批評過他了，以後肯定會吸取教訓。”
　　關小琴自己心裏清楚，其實趙偉壓根沒吸取教訓，還在絮絮叨叨說是黃文斌冤枉了他，可是又壹點證據都拿不出來。比如他說是黃文斌主動打他，還在動手了手術假裝受傷，這豈不是殺敵八百自損壹萬，怎麽可能呢？又說黃文斌把他關起來只給肥肉白飯吃，可是去醫院壹化驗，壓根沒有這麽壹回事。
　　趙偉爭功諉過喜歡撒謊，這壹點全家人都知道，可是說謊說得這麽沒水準，還真是第壹次。以前他好歹也會做做假證據弄個假證人，這壹次居然收買了壹個雜工冒充醫生，就不想著很容易被人揭穿嗎？腦子真是越來越退化了。撒這種謊，最重要的就是死無對證，寧願不找證人，也不能找個會被揭穿的。難道趙偉其實也是被雜工騙了？
　　“希望如此吧。”黃文斌說，“這壹次孫書記也叮囑了我，壹定要把手尾收拾好，這壹億元的高利貸欠賬，不知道關小姐有什麽想法沒有？”
　　“這個……”關小琴猶豫了幾秒鐘，還是實話實說，“我已經去找過羊高了，這家夥油鹽不進，很難對付。”所以關小琴完全沒辦法，誰叫她在這邊人生路不熟呢，要是在京城的話，怎麽會如此束手無策，早就各路人馬壹齊上陣，十八路諸侯圍羊高，看他還能嘴硬。
　　“羊老板就是這樣，他在省裏有背景，壹向都油鹽不進。”黃文斌說。
　　“那黃老板有什麽辦法嗎？”關小琴問。
　　“這個……我剛剛拍下了這麽大壹塊地，正在煩惱籌集資金的事情呢。”黃文斌雙手壹攤，表示我也沒錢，讓我先墊著以後再還這種話，也不用說了，反正誰都知道現在墊著以後也不用還了，要是還了，豈不是說孫雪峰的人情連壹億都不值？
　　其實關小琴就是打的這樣的主意，壹聽黃文斌已經把口子堵上，頓時也發了愁，這家夥還真不上道，偏偏是自己壹個人來的，連個幫腔的都沒有，還是吃了客場的虧，“那黃老板有什麽好辦法？”
　　“我？我那有什麽好辦法。這可是壹億，妳要說壹千萬，隨便湊合壹下也能拿出來。壹億的話，就沒這麽容易了。”黃文斌說，“不知道方不方便把趙老板和羊老板簽的合同給我看壹看呢？”
　　“這個……”關小琴早有準備，故作為難了壹下才說，“既然是黃老板，要看就看吧。”說著就把那些合同拿了出來，交給黃文斌看。這玩意兒反正也沒什麽好保密的，看了就看了吧。
　　“這些合同嘛……”黃文斌很快的翻看著，好半天才說，“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這麽快就有辦法了？”關小琴嚇了壹跳，心想這黃文斌真是名不虛傳。
　　“只是壹個笨法子而已。”黃文斌自然不會說他早就已經看過這些文件了，甚至很多條款就是他設計出來這時候用的，“我看了這些合同，最高額度是六十億，最低額度卻沒提。也就是說，沒規定要借多少，妳們完全可以跟他借壹億，然後給他管理，他自己喜歡扣著就扣著唄。”
　　“這壹億要還的啊，還是高利貸。”關小琴說。
　　“高利貸不就體現在服務費上面嗎。”黃文斌說，“要是沒有服務費的話，其實也就是25%的年利息而已。”這是省城法律允許的最高利息了，再高就是高利貸，法律不支持，利息就沒保證，“而這壹份服務合同，其實是可以取消的。上面這麽多條款，很容易找出疏漏來，到時候說羊高沒有履行服務承諾，就可以把合同取消掉。”
　　“對啊！”關小琴眼前壹亮，搶過服務合同仔細看了看，上面規定的很死，壹般情況下肯定是沒法子取消的，不過雞蛋裏面挑骨頭，那是關小琴的拿手好戲，而且這是服務合同，金額可大可小，可以在市中院乃至區法院起訴，在孫雪峰的地盤上，打官司有什麽可能不贏呢。
　　“可是25%也太高了！”關小琴說，“壹億的25%，那就是兩千萬百萬啊！”
　　“這錢可以先欠著啊，合同上面又沒有還款日期。”黃文斌說，“明年不過壹億兩千五百萬，後年也不過是壹億五千萬。這兩年趙老板肯定找到好項目賺大錢，這麽壹億多能算什麽。”
　　當然算了，平白無故丟了壹億，已經夠心疼了，現在還要每年加兩千五百萬，那就更加心疼了。再說趙偉那個樣子，做項目真的能賺錢嗎？就算能賺，壹年能賺兩千萬百萬這麽多嗎？要是賺不到，豈不是虧本買賣，她可不想去倒貼趙偉。
　　“25%還是太多了點。”關小琴心裏盤算。
　　“還是太多？”黃文斌微微壹笑，成竹在胸，“那還有另外壹個辦法。”
　　“另外壹個辦法？什麽辦法？”關小琴又嚇了壹跳，黃文斌只看了壹遍合同，能想出壹個辦法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他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到了兩個，和這樣的天才在壹起，真是很有壓力。
　　“既然借少的不劃算，那就幹脆借多壹點。”黃文斌拿出紙和筆來，把利息和服務費等等各種費用算給關小琴看，“妳看，這條財務成本線從0開始壹路上升，借得越多，利息就越多。”這是廢話，“然後到了三十億這兒曲線變陡，說明財務成本忽然變高了。五十億這兒也是，六十億這兒也是。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做壹個大項目，控制在三十億是最劃算的。”
　　“哪裏劃算了，就算只是三十億，那也是100%以上的年息啊！”關小琴說。
　　“等錢到手，我們立即就去法院告他嘛，把服務合同全取消了，除了被先期扣除的成本，剩下的只要25%的年息。”黃文斌說，“壹年之內還的話，算上各種費用，綜合下來也就是35%左右的財務成本。”
　　“三十億的35%，那也是十億多！有生意這麽賺錢的嗎？”關小琴問。
　　“當然有了。”黃文斌說。
　　“居然有這樣的生意？到底是什麽生意？能賺這麽多！”不過關小琴還是想不通，“去跟銀行貸款做不是更好？為什麽要送錢給這個高利貸？”
　　“因為有些生意，銀行是不肯借錢的，只能找高利貸。”黃文斌說，“高利貸本身利息就高，能夠用35%的利率借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這麽賺錢的生意，該不會是要犯罪的吧？”關小琴問，“要犯罪的生意，我們趙家可不會做。”違法和犯罪不同，違法只要罰款，犯罪可要抓人坐牢的。要是事情小，趙家能壓下去，幾十億的犯罪勾當，趙家可沒這個本事。
　　“當然不是違法犯罪的生意。”黃文斌說，“都是完全合法的。”
　　“那到底是什麽生意？”關小琴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